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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孜一站起来就往拍戏地点走,医生吆喝着:“再休息会吧,看你脸色发白,血糖不高吧!?”

莫孜一冲着医生柔柔一笑:“谢谢,没事的。”

这一笑配着苍白的脸色,显得是那么的病态美,医生的脸一下子红了。喃喃道:“不谢不谢。”

宁二珂看了看两人,胸口窜上一层怒火:“还不快去?”

莫孜一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孜一走后,医生不解地问:“你说他晕倒的时候你比谁也紧张,这一醒过来就跟欠了你钱似的。”

随行的医生是个维吾尔族的小伙子,五官深刻,有着异域少年特有的美。宁二珂无视掉他的美,怒视着他,流氓似的说了句:“要你管。医生怎么都这么爱管闲事。”

医生:……

拍戏第一天,剧组一直到了晚上十点才收工。大晚上寒风凛冽,古装戏服白天被汗水浸了个通透,晚上又是凉风刮过。莫孜一洗完澡后就觉得头有些疼。

头晕脑胀地躺在冰冷的被窝里,莫孜一的脑袋都快炸了。明明是一层薄被,却压得他喘不上起来。

宁二珂打完电话回到房间,房间里静得出奇。他啪得一声开了灯,莫孜一被强烈的灯光刺得捂住了眼睛,仰着头粗喘气,喉咙酸涩难忍。

觉得有些不对劲,宁二珂叫了声:“莫孜一?”

“嗯。”沙哑得应了一声,莫孜一放下胳膊,面色潮红。

宁二珂心下一惊,抱起他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高得吓人。暗骂一声,抱起莫孜一就往医生的房间跑。

医生刚睡着就被吵醒,头顶鸡窝面带煞气地开了门,被狗熊一下子带到了门口。“砰”得一声撞到门上,彻底醒了。

宁二珂急躁地看着晕晕乎乎的医生,大喊:“他发烧了,快过来看看!”

医生赶紧跑过去,一系列检查后下了诊断:“发烧,吃点药捂着被子发发汗就好了。”

宁二珂显然不信:“他都烧成这样还吃点药就行?”

医生边收拾着药边说:“看他体质应该不错,吃药就行啊。挂点滴可是离着这里很远呢,周围都是戈壁滩,你开着车跑进戈壁滩里就别想爬出来。先吃点药看看情况,明天要是还不行的话就要去挂点滴了。”

宁二珂还是有些不放心,抓着他的胳膊问:“那要是烧坏了怎么办?”

小伙子被问烦了,无语地说:“哎,他这么大个男人又不是小姑娘怎么会烧坏了?听我的,吃药,回去抱着他捂汗。多大的人了,怎么这么经不住事。”

被比自己小十余岁的小伙子吐槽了,宁二珂讪讪地接过药,喂了莫孜一嘴巴里,然后抱着他回了房间。

莫孜一俨然是有些烧糊涂了,抱着宁二珂不撒手。嘴巴里喃喃自语,全部是些胡话。宁二珂张着嘴巴听了两句,也不过是“妈妈”或者是“不要我”之类的。

怀里是八爪鱼状抱着自己的莫孜一,宁二珂心里纠结地快要出血了。眼下不就是折磨他的最好时机么,白天也是,现在也是。可是,怎么脑袋一热就忍不住了呢?明明已经过了年少的躁动期了,虽然表面犯二,但是自己一向沉稳,可是碰到莫孜一后就全乱套了。

渐渐冷静下来后,宁二珂看着怀里的莫孜一,想着他句句刺心的话,心里是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的。但是动作上,在他想要放开莫孜一的时候,却不禁将他搂得更紧了。

宁二珂搂着莫孜一滚烫的身子,眼眶突然就红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爱上的人,这个人给了他很多快乐,很多幸福,但是这很多的快乐和幸福最后却变成了很多的伤痛。

如果,如果三年前的事情没有发生,他是真心想跟他过一辈子的。跟大王三学一起,坐在池塘边发呆。要是实在寂寞了,他们会领养一个孩子。慢慢地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儿孙满堂。

可是,他一枪把这些东西全毁掉了。他不知道他的原因,他也不想知道原因。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他,原谅他就是背叛他生死与共的兄弟。在宁二珂的心里永远都有一把尺,不看谁在他心里更重要,而要看那人做的是对是错。当莫孜一做错事以后,就算宁二珂整颗心都是他的,他也会把满腔的爱意转化成恨意。淬上毒药,一根一根毫不留情地全部射还给他,让他体会那种锥心的痛苦。

眼泪浸入枕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宁二珂死死地抱着莫孜一无声的哭着。压抑了三年的感情瞬间爆发,宁二珂干涸的唇小心翼翼地蹭着莫孜一的唇。开合处温热的气息在两个人口中来回转换,像是一首寂寞的歌,曲调优美,歌词悲伤,心亦是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