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数不清第几次了,只要一谈到老爷子这个话题,他雷大少就会摆出一张冷冰冰的千年死鱼脸,就好像有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韩彦顺对自己吐了吐舌头。
算了,还是识相点,避开这个雷区,扯点别的好了。
“这么说,”他老脸厚皮地把穿着运动鞋的脚搭到了钢琴上,再度打破了沉默,“你那位新室友明天就要正式入住了?”
“嗯。”雷建熙翻阅着琴谱,顺便一掌推开了身边的那条猪腿,“把你的臭脚拿开!”
“他也是云泽的人?”
“可能吧。”
“几年级,哪个系的?”
“不知道。”
“喂!”彦顺坐直了身子,“人家明天就要住进来了诶!你可别告诉我你连他是男是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我为什么要知道?”雷建熙头也不抬地反问,“反正看房、签约、交钱这些事情由中介公司出面就可以搞定了。我只需要把公寓收拾干净,从明天起,他住他的屋子,我住我的房间,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我管他是谁呢!”
“所以,你的意思也就是说,”韩彦顺目瞪口呆地看着钢琴前的那个身影,“直到现在,你和你的房客都还没见过面!哈!”他向后靠在椅背上,“雷建熙,还真有你的,你就不怕明天住进来一个怪胎?”
“只要住进来的不是那些成天吃饱饭没事干跟在我屁股后面的花痴女生,”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滑下一串肖邦的《夜曲》音符,雷建熙耸了耸肩,“别的,管他是人是鬼还是怪胎,都跟我没关系。”
她不是鬼。
她是“鬼见愁”。
因为——
有她在的地方,一定连鬼都早就被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