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起火, 到处都是厮杀的士兵, 他和夭夭从帐篷中逃出来, 跑进树林里躲藏,还没喘口气,就被一个戴着白家军标志的士兵发现, 说这就回去向白裕禀报他们的行踪,让他和夭夭在附近躲一下,不要乱跑。

士兵准备离开时, 李承意叫住他,说要交代交代两句, 让士兵附耳过来。

让人没想到的是, 交代的不是两句话, 而是一柄切金断玉的匕首。

正中心脏,一击毙命。

夭夭在他身后,能清楚地看到发生了什么。

他回头时, 甚至已经想好了,会看到什么样的目光,也做好了被她指责的准备。

他并非残暴,而是局势使然。

他不能百分之百肯定,那个士兵就是白裕的人,更不能肯定,在回去复命的路上,他会不会被敌人抓到,从而泄露他们的行踪。

这些很难向一个养在深闺的贵族小姐解释,他也不准备解释。

没想到,他对上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孩。

她坐在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上,明明满身狼狈,却已不见丝毫惊慌,她歪着头笑看着他,乌黑的眼里盛满了密一般的笑意,绵绵密密的诱惑。

李承意心中一时间疑云密布,这还是刚才那个天真娇憨的少女吗?

明明天真还有,娇憨仍在,但却像换了个芯子,还是那样的外表,但内里却已经完全不同。

他听见她用柔美的嗓音问:“睿王殿下,请问,如果已到百尺竿头,是否应该更进一步呢?”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要么睥睨天下,俯视众生,要么跌入尘埃,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