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页

她每次都是小跑着赶过去,跟老师道歉承诺,和对方家长鞠躬赔钱。

牵着郭凯华回家的路上,却半句都不舍得批评,仅仅是轻飘飘的说,“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

郭凯华从来都没改过,她一次又一次的去低头为郭凯华道歉,近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扯着女儿吸血为郭凯华谋条好出路。

郭凯华打骂秦静,她视而不见;要秦静帮他作假拍片,她更觉得是理所应当,当姐姐的天生就该照顾好弟弟;渣别人家闺女,她若无其事;剽窃他人作品,她觉得不是什么大错。

到如今,郭凯华每日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玩手机,抽烟把床单烧出窟窿,胡茬满面,颓废的还不如街头流浪汉。

“求你了小华,现在卖了,我们什么都还来得及。”郭母扯着嗓子继续劝,她哭了太久太久,每说一个字,都拉扯着喉咙,火辣辣的疼。

郭凯华轻蔑的看着母亲,铜锣嗓子高声咒骂,“无知妇孺,什么都不懂,就会瞎特么的哭,哭哭哭,什么忙都帮不上,给我滚出去。”

秋日暖阳被厚重的帘布全然格挡在外,卧室里阴沉如夜的,郭凯华的眼神浑浊无光,对母亲此刻的姿态未有半分怜悯。

一直低头抽烟的郭父终于发了声,语气平淡,象征性的责怪了儿子句,“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妈说话!以后不许在这样了。”

郭凯华极不耐烦的点头,“行行行,我下次不这样了。”

这姿态,和年少时候犯了错误,郭母从学校领他回家,路上规劝他时如出一辙的敷衍。

郭母死盯着儿子,脑海里有根紧绷着的弦突然断掉了。

变成今天这样,从来都不是瞬息,而是长久以来的骄纵溺爱,是自己在多年前亲手埋下的祸根。

而今这祸根早就根深蒂固的扎在土壤里,骨血里流淌着的都是普世价值观里所说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