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是不懂的,虚长到二十多岁才悟出先生二三分意思,大概就是世界上没有事情能圆满,人活在尘世间本来没办法毫无遗憾。”

“那……”乐婉娩哭的稀里哗啦,还打了个嗝,这个嗝打的声大,彻底把宋知非逗笑了。

窗外是繁星点点,环抱一轮明月,室内是哭声断续,宋知非贴心的没理乐婉娩,等她哭够。

编剧这行不需要太理性的人,感性才是硬道理,只有感性才能写出来有共情的东西。

可与之相对的,感性也有极大的坏处。

事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容易拎不清。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啊?”乐婉娩终于哭够了,哑着嗓子哽咽问宋知非,“就准备一直这样装你是剧组打杂的吗?跟薄幸和平友好的相处,不准备告诉他真相吗?”

宋知非寥寥扫了眼身前零食袋,苦笑答,“我不知道。”

“开始装个打杂,是因为太气薄幸演了《雪落》,故意想找机会折腾他的。但现在我也不知道了,薄幸是个顶好的人,好看、优雅、分寸拿捏的正好,正义感十足,明明同我萍水相逢却也愿意偏心我。”宋知非又喝了口手边的草莓牛奶,把瓶子扔出去,粉红色瓶身在半空划出到抛物线,顺利的归于垃圾桶,“还体贴入微,如果他没演《雪落》那我们现在就应该会是挚友。”

宋知非身子向后仰,面对着洁白的天花板,低声诉,“可惜没如果,《雪落》是我心头一块疤,我暂时还完全没有勇气去剜下心头肉,去补那块疮疤。晚上回来时候我就在思考,我对薄幸是什么情绪。”

宋知非讲到这里,忽然闭口不言。

隔了许久,乐婉娩才小心翼翼的问,“然后呢?”

“你这孩子,就非得刨根问底是吧?”宋知非感叹道,继而自嘲的挑起唇角笑笑,“最后我得出了结论,人是复杂的生物,理所应当的拥有两种情绪,讨厌并不冲突喜欢,爱里也夹杂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