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京荷又哭又笑,喷出了个鼻涕泡泡。
“准备后事可比你醒过来简单多了。我就随便找个草席把你一包丢到乱葬岗去,简单省事不费钱。天高海阔任我浪。”
徐俨初的手被白京荷捏在手心中,沾染了一层黏黏的薄汗。
“行吧行吧,你先睡会。”她起身后又躬身去捡起地上的血衫。蹲身太久有些晕眩,踉跄倒地后,那干涸的血腥味依旧厚重,弄得她连连蹙眉。
“这么难闻的味道,竟然没将你呛醒。”
她推开门,看到正在门口徘徊的元封,朝他招了招手,“糖汁……他的马呢?”
“牵往后头马厩里了。”元封道。
“你亲自去喂饱了,我待会出去一趟。”
“夫人去……”元封刚开口,白京荷朝他扬了扬头,“快去吧,别耽搁了。”
她回房拿了一只烧到一半的白烛,将手中的血迹斑斑的衣物一块扔到后院的空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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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莫侯府如往常一般沉寂。
莫侯府人丁冷清,横梁窗棂也冷清,几乎无任何饰物。
莫侯纪脖子上围着一圈白狐皮,晃悠走在一辆马车前方。马车车夫并未坐在车沿上驾车,而是走在前头拉车,眼睛瞅着莫侯纪的背影,跟着调整步伐。
十月初,固原开始落雪。
时至今日,一场比一场大。上一场还未融化,下一场雪花便迫不及待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