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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京荷转头看他,扯着嘴角摇了摇头,“无大碍,我先回房了。”

从刚开始穿过来到现在,白京荷其实陷入了一种很微妙的境地之中,像是披上了一层隔绝于外世的皮囊,听着外面的人叫着“夫人”、唤着“小娘子”,开始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这种慌乱与恐惧并存。就像是从前在人群中行走,看着他人的喜怒哀乐,看着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世界,于是开始陷入“我是谁”这种哲学范畴里的越想越崩溃的自我怀疑当中。

但是她生性随心所欲,向来最会自我安慰。

除了偶尔的遐想,她对已发生的事情会全盘接受。

正因为如此,不管是南玉的刁难或者是对徐俨初的避之不及,都不会太在意。

有些事情,总有一天会发生,也总有一天会熬过去。

顶着此种看似没心没肺的思想,倒不至于让自己过得怨天尤人闷闷不乐。

白京荷此刻吹灭了烛火,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按摩片刻便很快入睡了。

思绪放空之前,白京荷是十分轻松的。

——有一个人,已经知道我便是我了。

————

昨晚睡得还算早,阳光刚照到镂空木雕窗边之时,白京荷便醒了过来。

今日要出发,浣纱也起得比以往早一个时辰,已经给白京荷准备好了路上要带的物品,一箱一箱地塞进马车中。

白京荷差人把浣纱叫了回来。她看到浣纱累得脸颊处滑落了几滴汗水,忙招呼她坐着。

她拧干了温热的帕子搭在脸上,仰着头边敷边问道:“东铺那边如何了?”

“已经开门啦,原先的铺子也已经按照小娘子所说的价出手给一家经营药铺的夫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