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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地住,没钱用,只能像流浪汉一样狼狈地瑟瑟发抖。

那年她才十九岁。

她露宿过,睡过棺材房,被人揩过油,在社会的最角落像只过街老鼠一样生存。

她被很多人看不起,甚至被亲生母亲看不起,唯一的、在香港的亲人,为她做的——

只有永远“新鲜”的闭门羹。

凭什么。

她对继母言笑晏晏:“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从我这里揩走一分钱?”

凭什么只有她才要过这样的人生啊!

她有那么多的情绪要发泄,有那么多排演千万遍、足够伤人的话要说。

可这时,她不自觉紧攥的手指,却忽而——

被轻而又轻地,扯动了一下。

陈昭低下头。

她看见的,是陈正德那张衰朽的脸。

和一瞬间,从他眼里爆发出来的惊喜和激动。

这老家伙张开嘴。

喉结滚动着,手臂发抖,一下又一下,扯动着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