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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酥衣 韫枝 2020 字 1个月前

沈兰蘅未理会左右,冷冷扬鞭。

“驾!”

鞭声破夜,响彻长空。

沈兰蘅一身金甲,穿梭在夜风与月影间,身上光影晃动,粼粼夺目。

他循着先前魏恪的话,朝东南方向疾驰。

国公府门前,守门的小丫鬟未想过世子会去而复返,见那一身金甲,大惊失色:

“世子爷……您怎么回来了?!”

他已领了皇诏,奉命前去西疆。

此时折返,如若落在旁人耳朵里,怕是会令别有用心之人从中作梗,于圣上面前大作文章。

沈兰蘅高坐于马背之上,只睨了那丫鬟一眼。

他吩咐道:“我去一趟兰香院,你莫出声,莫要惊扰旁人。”

闻言,丫鬟呆呆点头,果真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出声。

兰香院中。

一刻钟前,玉霜刚命小厨房做了碗热汤呈上来。

时至大寒,天气愈发阴冷,门窗即便紧阖着,仍有刺骨的寒风钻入这屋中。屋内的暖笼正燃着,沈兰蘅独坐桌案前,瞧着郦酥衣临行前塞给自己的那一张地契,愈发觉得心中暗潮汹涌。

她知晓,郦酥衣行事一贯妥帖周到,却未曾想,他竟妥帖到,为自己与母亲找好了这样一条后路。

热烫渐渐转凉,如此平放在桌前,她心中藏事,并未动那汤羹分毫。

沈兰蘅紧攥着手中地契,瞧着窗外乌黑的夜色,缓缓闭眼。

不知沈家军队,如今行至何处了。

也沈兰蘅有没有苏醒,有没有给郦酥衣惹下什么乱子。

她甫一闭眼,脑海中却兀地浮现出那样一道身影。

那人身形颀长,站在灼灼烈日之下,身披甲胄,雄姿英发。

明明是铁骨铮铮,待望向她时,男人的眉目之中,却溢满了似水柔情。

他将地契塞至她的掌心中。

即便对方不说,沈兰蘅也能明显察觉到,他的神色之下,所蕴藏着千般不舍。

家国面前,他满腹心绪,分毫不敢言说。

沈兰蘅遗憾地想,与郦酥衣分别时,自己应当上前,去亲吻亲吻对方。

哪怕只是轻轻吻一下他的脸颊。

自己与郦酥衣,好似只在大婚当夜,仅有过短促的一个吻。

如此思量着,她心中愈发落寞。那般好的一个人,不知下次与之相见,又要到何时了。

便就在此时,院内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

有人翻身下马,步履匆匆,从外推开内卧的房门。

待看清楚那人面容时,少女心下一惊。

“世子爷?”

此时此刻,他应当正在行军,此刻怎么突然回来了?

只用上一眼,沈兰蘅便立马分辨出来——眼前此人不是郦酥衣,而是沈兰蘅!

他一身甲胄,风尘仆仆而来,与郦酥衣相比较,眼前这人反而更有一种冷厉将军、铁血无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