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搬到滇城?”花儿泼他冷水,见他瞪她,她仰起脖子:“霍言山,你不必用那样的目光看我,你知道的,我不怕你。”
“我不需要你怕我。我要你想我念我,若他日我去了哪个女子的屋彻夜不归,我要你以泪洗面。”
霍言山觉得女子均逃不过情/爱束缚,若她此时不上心,不过是未被他征服罢了。可他不懂花儿,她连白栖岭都能抛下,更何况霍言山呢?
他的话惹花儿嗤笑一声,却不做争辩,只是暗暗回头看向来时路。霍言山根本不知道,花儿耳力极好,眼力也超乎寻常,她虽不动声色,却看到听到那河面之下的暗涌。
“别看了。”霍言山道:“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你,这里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看未必。花儿腹诽。
“我看这里头人很多,你能保证各个嘴严?”花儿问霍言山,后者则意味深长一笑。花儿明白了,这里头的人是有来无回的。
花儿想到那小叫花跟她说:那大高个被抓走了,抓到身上去了。被抓走的人回不来了!那小叫花不会知晓得内情,但或许有只言片语是真的。或许从来都没有什么山上,而是一座城!有人被抓来这里,造霍家人心中的京城,但怕他们泄密,在他们生老病死之时就会被杀掉。
若果真如此,霍家父子的心肠比那死去的母子更为歹毒!花儿一时之间握紧了拳头,担忧霍言山发觉又逼迫自己松开。
他们的船在缓缓开着,她看向那些劳作的人,佝偻着身子,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目光所及均是一股短命的病气。
霍言山最终变成了他当年痛恨的那种人,这真是一场彻底的沦丧。后面任霍言山再如何阐述他的宏图大志,花儿都不再讲话了。
最终他们的船停下,霍言山跳下船,站在岸边招呼花儿:“请吧!”
花儿下了船随他走,一副乖巧的姿态。此刻已是雾蒙蒙的清晨,因着连日阴雨,路上长满了青苔。这繁华的水上城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巨大的空城,若想在江南无声无息建这样一座空城,那是要耗几十载光阴的。花儿估算,或许在霍家与太后的恩怨发生以前,在霍琳琅还是少年之时,霍家就有这样的野心了。
作为朝廷的股肱之臣,霍家几朝元老,把持着江南命脉,他们不肯泯然于朝堂,从而勃发出更大的野心。
这太可怕了。花儿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娄擎喝婴孩的骨汤更为可怕还是霍家深藏不露建这样一座来日京城更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