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检校此刻经过卫玉点拨,虽然已经十分怀疑陈六,但仍是想不通陈六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王检校怒道:“真的是你?”
陈六一抖。
卫玉道:“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我替你说?”
半晌,陈六抬头对上卫玉的双眼,终于长叹了声:“我本来以为做的精妙,可以瞒天过海,想不到还是给卫巡检看破……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这话一出,两位检校,地上的陆大都为之色变,陆大道:“六哥,你说什么?!”
陈六颓然道:“是,是我做的。”
他原来好赌,而范赐便是利用了这一点,时不时以银两贿赂,让他成了自己御史台的眼线。
郑礵被拿,卫玉彻夜审讯,陈六当值之时得知一切,暗中跟范家报信。
范赐知道后,便命陈六想法儿弄死郑礵,毕竟如今郑礵是在卫玉手中,一来可以灭口,二来能嫁祸给卫玉最好。
陈六深陷泥沼,又被贿以重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他先借口解手前去激怒阿芒,然后说听见响动跟陆大去往隔院。
听见阿芒殴打郑礵,两人才返回。
陆大去拦阻阿芒,陈六则假意去扶起了郑礵,看似相救,实则趁机将浸了毒的毒针刺入了郑公子后颈。
这一手法确实是神不知鬼不觉。
毕竟阿芒先打了郑礵,众人都会以为郑礵死在阿芒手中。
他为自己找到极好的顶罪之人,同时也起了嫁祸之效。
而假如阿芒不来,陈六自然也不会立刻动手。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引发了卫玉的怀疑。
毕竟阿芒会不会冲动行事谁也说不准,凶手怎么会安排的那么巧妙,事实上这份巧妙偏偏就在于,凶手就是在阿芒动手后再毒杀。
另外,也确实没有人能够同时做出激怒阿芒、引开看守差役,下毒杀人这几件事。
而假如后面两件是看守自盗,一切就好说了。
陈六的安排几乎天衣无缝。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卫玉。
可虽然陈六当场认罪,但谁给他银子唆使他杀人,他却死咬不说。
虽然人人知道跟范家脱不了干系,但他不说,便无法指证范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