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那清冷如霜的神色,在看到他后便会变得无比柔和,粲然一笑下眼中似有星河。那曾是他在颠沛流离之时,得到的尾数不多的温暖还有亮光。
她心地善良,即使自己并不富裕,却总想着帮助更贫困的村民。她心地柔软,即使自己孤苦无依,却把那仅有的温柔给身边的人。
现在的她,医术更加精进了,可还如之前那般善良,想修的《本草》,要建医塾。
现在的她,也变得更加的坚毅,整个人也更锋利了,不再如之前那般的柔似蒲柳。而是像那翠竹,除了清脆鲜活,还多了份坚韧挺拔。
如今她的温柔不再对着他,她看着他时,眼中也不再有亮晶晶的光芒,似乎,一切都变了。
他叹了口气,沉声说道:“饭菜已上齐,我们用饭吧。”
门外传来丝竹之声,徐瑾瑜看着满屋飘香的饭菜,方才的紧张也舒缓了些。见嬴驷和樗里疾都动梜开始用饭,也拿起木梜,夹起一青色的菜吃起来。
这个菜她认识,应该就是蒲公英。蒲公英是多年生的,叶片在冬日枯萎,在开春之时发芽,此时绿芽刚长出一两寸,也正是鲜嫩之时。
此时连根一起挖出后,用刀子削掉根的外皮,焯水后加入盐巴和酢拌匀,入口咸酸带着些味苦,十分爽口,尤其是喝羊羹之时佐餐极为解腻。
这种野菜配羊羹的搭配,就如后世的很多中原人的习惯,吃肉要配蒜,有句话不是那样说的么,“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樗里疾夹了块炙鸡,突然冒出来一句:“公父说让我随右采铁去勘探铁矿。”
徐瑾瑜喝着羊羹,对于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也未深想,便说:“看来是暂无战事了。”
嬴驷不像徐瑾瑜那般迟钝,眸光一转便品出此话是冲着徐瑾瑜说的。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便听樗里疾说道:“你若是想访秦川,找草药,可以随我们一起去,我们勘探矿藏,也是要走遍秦地山川。”
徐瑾瑜听罢,放下木梜,欢快道:“若是允许这般,那是极好,我对秦地不熟,本来还想着要准备一番再出发的,若是随你们一起我也能省事不少,师傅说我近段时间可以自由安排,回去我便告诉师傅此事,并开始着手准备行李。”
樗里疾侧身面对她,柔声道:“也不必太过着急,我们还要准备些时日才会出发,另外此次河西之战的封赏快要下来了,你也需在咸阳等些时日。”
徐瑾瑜听到封赏喜上眉梢,在渡河船上师傅就说秦君会给她封赏,今日樗里疾也说让她等,那这件事就是铁板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