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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浅凝眸沉思,罗氏长得好看可骨子里却软得很,能让沈怀康言听计从,到了王氏跟前只敢暗恼于心罢了,这件事牵扯到大方二房,罗氏怂恿下边几个庶女传出去有可能,自己是没胆子说的。

可沈府说大也不大,除了她还有谁跟大房过不去?

照顾太夫人一宿没睡的薛氏一早听闻长子被人扒光了扔在门口不算,行窃一事被流了出去,连带官职也没了,一口气没缓过来,晕了过去,醒来朝着梧桐院的方向破口大骂,扬言沈月浅出尔反尔,将来不得好死。

经过夜里一事,府里下人也摸到点风向了,对二房态度恭敬了不说,稍微有风chui糙动,给沈月浅报信的人一批又一批……

故而,得知王氏也晕过去了,沈月浅心qg更好了,在周氏屋里用过午饭,回屋小憩半刻钟后,叫玲珑砚笔磨墨,坐在窗下凳子上,画画陶冶xgqg。

好几日没收到王氏的信,小王氏急躁不已,得知沈未远被人扒了衣服又因行窃被免官职闲赋在家,小王氏胸口堵得厉害,这些年她与沈府走动得勤,沈未远名声不好了,下边儿子儿媳对她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小王氏被bi无奈,只得来沈府问问缘由。

王氏躺在chuáng上,难掩憔悴,苍白着脸,疲惫道“嫁妆她们自己拿着,人老了不得不服输了……”

输给一个十岁的huáng毛丫头,王氏不甘心也没法子,联想管家禀告卢平领人问他拿赏银一事王氏心疼不已,一百多两银子送了人一点好处没捞到……

“你就这点出息,她一个丫头总归是要嫁人的,你怕她做什么?”若不是时机不对,小王氏定要说几句风凉话,下边适婚的孙子孙女无人问津,儿子儿媳对她极为不满,若再受了沈府牵连,她能动的时候还好说,将来不能动弹了,只怕被折腾得生不如死,故而,语气稍缓,“你别泄气。”

王氏有苦难言,“我与你说,那丫头可不如表面好对付,看似娇滴滴单纯善良,骨子里毒辣着呢,未远不也吃了亏?”

沈未远已将被人陷害之事与薛氏说了,如此杀伐果决的xg子,王氏也第一次遇着。

“她不会被鬼附身了吧?我之前来沈府时她笑容明艳的站在周氏身侧,哪有你口中说的y森?”

沈月浅容貌姣好,肌肤白皙如雪,杏眼含chun,一颦一笑洒脱恣意,见惯了知书达礼,举止得体,中规中矩的小姐,偶然见着位扬嘴露出八颗如雪般牙齿的笑,谁都会禁不住被吸引。

王氏听她说起,盯着小王氏,皱眉沉思,相较之前,沈月浅却是透着不同寻常,忆起清冷黑夜中她的语声,王氏身子一哆嗦,神色大变,“怎么办?”

小王氏扭头看向梧桐院的方向,舒了口气,继而嘴角轻扬……

沈月浅没空关心王氏和小王氏密谋什么了,之后几日,沈未远守孝期间贪慕名利占着工部职位不放已属于理不合,流连青楼更是对长者不敬,纵然被免去官职,仍免不了御史台的人弹劾,沈未远藏在屋子里,一步都不敢出了,而她,没了人打扰,专心准备小七满月之事。

满月这日,艳阳高照,周家送来了许多礼物,临近秋闱,周老太爷忙的事多,几个舅舅也要忙着打下手,故而,只来了周家两位夫人和下边的几位小姐。

沈月浅难得在发髻别了一只汉玉白的簪子,举手投足间气质变得愈发脱俗沉稳落落打方。

云锦院是沈怀渊布置的,茂林修竹,假山楼阁 ,怪石嶙峋,颇有意境。

沈月浅早早的侯在门口,听着一群人脚步声近了她脸上漾出了喜悦的笑,丫鬟簇拥着两名夫人款款而来,左边妇人身形高挑,瓜子脸,柳眉大眼,一袭青灰色万寿图案的拖地长裙裹身,素净而不失素雅端庄,右边妇人脸型微胖,一双眼衬得脸生动婉约,十分耐看。

那便是她大舅母和二舅母了。

见着沈月浅,二人也高兴,绽出一抹笑,快速上前拉着她的手,“阿浅过得可好?”

沈府除却周氏,少有人关心她,这是沈月浅重生后,第二个关心她过得好不好的人,第一个是周氏,为人母,周氏对她尽心尽责,别的小姐有的东西她从来不缺,她以为除了周氏皆是对她虚qg假意的人,此刻听着关切的言语,当即眼眶微热,眨了眨眼,憋回眼角的湿润,闷声不言地摇着头。

余氏看得心疼,掏出帕子轻轻点着沈月浅眼角,轻柔道,“大舅母知你日子难受,以后遇着事,差明月回周府,大舅母给你和你娘做主。”

沈府的事qg她们也听说了,周氏未出嫁在周府受尽恩宠,不成想年纪轻轻死了丈夫,婆婆又是不好相与的,有人甚至暗地嘲笑老太爷为朝堂选了一批批官员,到自家闺女亲事上却识人不清被人糊弄毁了女儿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