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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鸣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脸上现出了怒容;孙氏见了反而哭得更加厉害:“老爷啊,婢妾也只是想为我们赵府开枝散叶,一颗心全在老爷身上;可是太太待婢妾,就好似那孩子不是老爷的一样,可是真生了外心的陈氏,太太还不是待她极好!婢妾不明白啊,婢妾太委屈了。”

赵一鸣一脚把椅子踢倒了,孙氏以为自己哭喊的话起了效果,更加说得起劲儿:句句不离陈氏,声声都说自己的忠贞不二,是红裳容不得她。

赵一鸣忽然大踏步出房而去,一句话也没jiāo待,就这样走了。

孙氏却自chuáng上爬了起来,理了理散乱的头发露出了几分微笑:想不让我出头?我就让你过不了安生日子!雅音自外面进来,忍不住埋怨了孙氏两句:“奶奶,您刚刚有喜,怎么能真大哭起来?万一有个不好,那可怎么办。”

孙氏摆手:“放心,你看我有半丝气恼、伤心地样子嘛?刚刚只是做戏给你们老爷看的,无妨的;你一会儿出去转一转,尤其是到太太院子周围;看看太太是不同老爷吵了起来。”

雅音答应着刚要走,便又收脚道:“陈姨奶奶怎么了,我听刚刚奶奶总提起她——她不是已经失宠了吗?天天不是在太太那里立规矩,便是待在自己院子里做女红;这样的人奶奶还拉扯她做什么?”

孙氏撇嘴冷笑:“你有所不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自山上回来后,就能被老爷高看一眼嘛?还真就是沾了陈氏的福气呢!”

她便把听自赵一鸣那里话说了一遍:原来陈氏当天接到一封信,居然是她表哥的信;这原也没有什么,可是信上的意思却想要替她赎身,希望同她再结连理!

此事被老爷知道后自然极为生气,要把陈氏送到庵里去落发,可是太太偏偏拦着:说那只是陈氏表哥的话,同陈氏没有关系——陈氏又没有说要走的话。

雅音恍然:“所以老爷特别生气,直到现在也并不常在太太房里过夜啊;陈姨奶奶也真是的,有了这样的信不把烧了,为什么偏偏让老爷知道你。”

孙氏捂嘴一笑:“五姑娘喽。”雅音一下子明白了:五姑娘不舍得亲生的姨娘,怕她会走所以告诉了父亲!真真是一笔糊涂账。

孙氏说完瞪了雅音一眼:“让你个小蹄子做点儿事qíng,总是拖来拖去不想动,还不快去!”

雅音笑了起来,应着:这就走了;人便出了屋子。

孙氏在屋扭了一会儿手帕,才起身叫小丫头进来,又重梳洗了一番:她现在还不想睡,要等着听太太的好戏,不然她可是睡不着的。

陈氏现在心qíng不好,不只是红裳体谅她,就连赵一鸣也是知道,不过并不像孙氏所说那样生了陈氏的气:陈氏的表哥并没有要接她走,而是去世了!

让陈氏没有料到的是,她的表哥居然没有成亲,只是收养了一个男孩儿:现如今也不过才七岁多,把他这些年生意所得都留给了陈氏,还拖陈氏代他想法子把养子养大成人,为他成个家也好让他们家的香火不至于断了。

陈氏一看到表哥死了,一口血吐出来便晕死过去了:那信上的事qíng便被红裳和赵一鸣知道了。赵一鸣心中自然多少有些芥蒂的,因为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陈氏对他总不是十分的亲热了——不只是因为胆小怕事之故。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就对陈氏生气,而且那表哥虽然终身不娶,但写来的信上并无一句私言,也让他心中生出几丝钦佩来。

陈氏醒来自然求红裳:她哪里有能力养一个七岁的男孩?

【一百章 探究竟】

红裳听到陈氏的所求够便答应了下来,也就直接求了赵一鸣,赵一鸣想想也算是积y德的事qíng,便打发人去接纳孩子了,只是路途遥远,要用好久才能到京中。

原本按日子计算,孩子早就应该到京中了,只是那孩子途中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死了过去,所幸老天保佑,那孩子还是好转了,不过这样一耽搁,还要再过一些日子才能到京城了,

陈氏想不到老爷能一口答应下来,反而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很对不起他,从此之后倒是更加一心一意留在赵府,并不做他想,只是帮着红裳料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qíng,而且自那以后,虽然她的心qíng一直不太好,却不曾再提过她表哥一个字。

红裳看到陈氏知礼守礼,把一腔qíng爱压到了心底深处,不在人家表露半分,谨记着他的身份,不觉十分的佩服,世人有几个能分得清楚什么叫做qíng爱,什么叫做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