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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福 青铜穗 991 字 5个月前

沈观裕未语。拿起手下一把镇纸,握了握又放下来。

直到踟蹰得已足够久,他才轻轻道:“我已入贼船,要抽身谈何容易?”

他没有把郑王那段告诉他,其实到这个份上,说不说又还有什么要紧?沈宓在乎的也不是他为之效劳的是皇后还是郑王,他在乎的是他能否悬崖勒马。沈宓纵使知道,也不过多一个人烦恼。

“父亲!”沈宓站起来,紧拧的眉头在灯光照耀下像个解不开的死结,而他的声音缓缓悠悠,像是被晚风吹皱的一汪池水:“明知道前路有虎,偏还向虎山行,这或许是父亲所认为的勇气和担当?还是父亲,根本舍不下那份名利?”

沈观裕静望着他,终于还是没说话。

在端正的沈宓面前,他说什么都是多余。儿子是他教出来的,他能不知道么?若不是因为他的正直,他又怎么会把他挑做自己的接班人?一个人无论站在什么位置,他可以被逼无奈做下错事,也可以迫不得已助纣为虐,但有一样是不能改变的,就是他的是非观。

哪怕他做错了,他也要知道自己是错的。

一个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的人,是悲哀的。

他缓慢地吸了口气,说道:“人各有志,这就是为父的选择。”

他已经无从选择,当郑王撞墙的那刻起,他还有路可逃吗?皇后来的是硬招,郑王为的是软招,都是为着把他留下来而已。他若抽身出来,那么害的是整个沈家。

为人父母不为子女,又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