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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了寮房,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又转至后山,夜半山中蝉鸣已息、万籁俱寂,夜色漆黑,独一轮素月当空,映着他们脚下的路。

拨开杂乱的灌木丛,便见溪边流萤纷飞、熠耀生辉。

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半晌,祝雁停一声轻笑,问萧莨:“表哥,你怎知这个地方会有?”

萧莨淡声解释:“流萤喜热、喜暗、喜水,夏夜山中杂草丛生的溪河边最是多见。”

萧莨说罢,走上前去,这些萤虫并不避人,他随意伸手一挥,便捉到一只,捂在掌心中,祝雁停凑过去瞧,连连感叹:“这可比我先头捉到的那些大多了。”

“给你。”萧莨略抬下巴,与他示意。

祝雁停伸手接过,萤火虫从萧莨掌中漏至他手心里,祝雁停小心翼翼地捧着,嘴角噙着笑,抬眼望向萧莨,眸光闪耀:“很好看。”

他没有再提“谢”字,萧莨轻颔首:“你喜欢便好。”

祝雁停将萧莨给他捉的萤火虫收进竹筒里,哪怕能多留得一日,也是好的。

后半夜,俩人坐在溪边,看那些流萤不知疲倦地舞动,听着溪水淙淙,消磨这夏日难眠的漫漫长夜。

祝雁停低声絮语:“我今夜很高兴,从来没有人陪我做过这样的事,兄长是世子,从小被各种规矩束缚着,又要提防家中各怀心思的那些人,他待我很好,但没空也不能陪我这么玩。”

萧莨偏头看向他,祝雁停勾唇一笑,眉宇间却似多了几分落寞:“那回宫宴之后,我一直记得你,还想邀请你来家中做客,我母妃也答应了,替我派人去国公府上送帖子,但你不在府中,说是去了外祖家中小住,要到年底才回,我等了几个月,后来母妃病重,我便也再没心思找人陪我玩了。”

萧莨不知当说什么好,沉默一阵,问他:“小时候的事情,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