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她便走。他停,她也停下。
像条白绒绒的小尾巴。
沈青洵将宋初渺带进了他院中的书房。
见她虽呆呆站着,目光却并不滞愣。
她侧着头,从桌椅看向书架,再从书册看向画卷,瞧得出眼里有几分新奇。
此处多年来都未怎么更改过布置。
她小时候是进来过一回的,兴许已忘了。
沈青洵到桌案前,执笔点墨,在纸上落了几个字,一边开口问道:“字可还识得?”
宋初渺闻声回了神,随着表哥示意走到他身旁,往纸上看去。
很漂亮的字,洒脱遒劲,也很熟悉。
她从披风底下伸出手来指了下自己。
沈青洵点头:“是,你的名字。”
他将笔塞进了宋初渺手中,点了点下方的空白,声音低沉:“你来写。”
宋初渺盯着手心中突然多出的一支笔,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待想明白后,眼中微微惊讶,有些不安和局促地看着沈青洵。
宋初渺从小备受宠爱,府上也早早便请了先生教导。
她聪明又懂事,总得先生夸奖。
可毕竟这一切,都在她被拐走后中断了。
山里最用不着的便是诗书文字。
那些人将她的曾经所学,与过往合乐安宁,父疼母爱的日子一起,丢进灶火里烧了个一干二净。
宋初渺生疏地握着笔,见表哥没有打算回应她的无助,还眼含鼓励,只好咬着下唇落笔。
她一笔一划小心翼翼,手腕力道不足,笔尖一路颤颤。
写完一看,三个字歪歪扭扭的,丑极了。
她看看表哥写的,又看看自己写的,一时羞得想把脸埋进披风里去。
宋初渺小了沈青洵一个个头,站在身侧,又这副模样,瞧着又可怜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