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关系,哪能叫熟络?”路屿闻言看了晏庭一眼,并不畏惧,“他还叫你大美人呢,我说什么了吗?”

“你可以说点什么的。”晏庭挑了挑眉,提议道。

“那好。”路屿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晏庭,他个头比晏庭要矮一些,仰起头的时候,鼻尖正巧能碰上晏庭的下颌线。他揪起晏庭的领带,朝他bi近:“你听好,下次他再那么叫的时候,你得制止他,不能放任他不管。不仅仅是他,准确地说,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用带着亲昵意味的称呼称呼你。他们只能叫你晏庭,或者晏先生、晏副局长……否则就是侵犯了我作为晏庭所有者的合法权益。”

“噢?他们侵犯了晏夫人的什么合法权益?”晏庭伸手扶住路屿的腰,两人站成了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

“我的所有权、使用权……”路屿眯起眼睛,“晏庭,我不记得为什么我会放你离开我身边。但你是属于我的,这一点,你要清楚。”

晏庭轻笑了一声,低头在路屿色泽浅淡的唇上啃了一口。

路屿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晏庭竟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与他亲热,他的脑子里轰地炸开,仿佛烟花礼pào一同炸上天,一时不知道该欣喜还是震惊。

突然,路屿一把推开晏庭,噌噌退后两步。他可不希望继“路组长被男人摸了屁股!”之后,局里又流传起“路组长光天化日之下与人在局里激情拥吻!”的传言。

在晏庭不解的目光中,路屿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确认了四下无人,这才再度朝着晏庭扑了过去,完成了这一枚波折的吻。

…………

而与此同时,自恶魔身上逸出的气息,携着y冷的恶意和腥臭的杀意,已然在这个城市的y暗面之中蛰伏许久了,它伺机寻找着合适的目标,时刻准备着,开启一场以恶为名的旅途。

苏蒻是恶城经济开发区里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员工,每□□九晚七,迎着朝阳乘着夜色,奔波在这座城市之中。繁琐无序的工作,难以jiāo心的同事和刻薄的老板,都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句话说得很对,人生在世,大部分的经历都很难让人喜欢,只有少部分的欢喜和牵绊,拉扯着人在这苍茫的人世间残喘。苏蒻也会时不时地对生活感到麻木和厌倦,每天坐在地铁上,看着身旁的人群来来去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神情,或是欢喜或是悲戚,看久了难免会好奇,但她却没有勇气去联想他们背后的故事。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都得自己扛着,别人一分一毫都分摊不去。

可即便这样,苏蒻觉得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东西在鲜活地跳动着,她还愿意力所能及地去散发一些微弱的光和热。

那天,苏蒻在地铁站口遇见了一个拎着行李箱的女孩。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很沉,女孩拎得有些吃力,路过的人从她身侧分流开来,没人准备搭把手。

进站口有个很长的阶梯,女孩艰难地搬着行李往下走,苏蒻跟在女孩身后走了几步,见她实在吃力,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多事地伸出手,过去扶了一把:“我帮你吧,一个人提这个费劲儿。”

女孩十分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没有想过会得到帮助,随即就是连声地感谢,苏蒻摆了摆手,帮着她把行李箱搬进了地铁站里。两人一路到了候车站台,在等车的间隙,苏蒻看着女孩巨大的行李箱,不由得问了一句:“你要去哪儿?怎么带那么多行李?”

“去火车站。”女孩愣了一下,随即诚实地将目的地告诉了苏蒻,“我想去一趟欲城,去找我哥哥,他是个记者,被派过去出差了。”

“这样啊,女孩子一个人出门要注意安全,你还是个学生吧?”

“嗯。”

“……妹妹,”苏蒻犹豫了一下,对女孩说,“你就当我多事,以后出门在外,别人家问什么都说,指不定好坏,不是什么人都能信的。”苏蒻嘱咐了一句,也没再往下说,虽然有着搭把手的情谊,可到底是个陌生人,说多了怕人烦。

“嗯,知道的。”女孩点了点头,弯着眉眼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可姐姐是个好人。”

苏蒻闻言看了她一眼,可惜还没等她说点什么,地铁就进站了,人群瞬间汹涌而至,簇拥着苏蒻和女孩踉踉跄跄地进了地铁。

车子和往常一样平稳地开始启动,苏蒻没了说话的兴致,拉着扶手百无聊赖地看着窗户。车窗外黯淡无光的隧道为玻璃窗附加了镜面一般的效果。苏蒻可以通过窗户,清晰地看到身旁众人的神态和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