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

“事实上,”谢应许摊了摊手,“我也没有搞清楚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

社情局的宋局长是第二个知道路屿记忆紊乱的人,老爷子大半夜的赶到局里,慰问他的心腹爱将,并在谢应许的建议下,做出了月内禁止路屿出任务的决定。

路屿心里有些乱,虽然知道宋局和谢应许都是为他好,可是被两人反反复复念叨了几遍,心中陡然生出了一丝叛逆来:“不能出任务那我gān吗?待在局里什么活都不gān的话,不是薅集体的羊毛吗?这种事咱可不能gān。”

宋局长是什么人?凭一己之力镇压了社情局一帮子牛鬼蛇神的人物,就路屿这样的,再来十个也不够他玩的。他略一思索,顺溜地把话接了过去:“这样吧,组织成全你尽忠的心,过几天全国社情局领导年会在恶城召开,安保工作就jiāo给你了,要人要物我绝对没有二话。这工作不用上蹿下跳,你好好gān,出了什么幺蛾子我唯你是问。”

“嘿!宋局!这么对待伤员合适吗?!”路屿瞬间想要回到数分钟之前堵住自己那张无遮拦的嘴,但宋局长并没有给他留下拒绝的余地,安排妥当之后,老爷子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将一脸菜色的心腹爱将抛在了脑后。

路屿颓唐地一个后仰,躺倒在了治疗chuáng上,正正对上好友幸灾乐祸的脸,他也不恼,说实话,被告知脑海中清晰的记忆可能存在虚假错乱的部分,这种感觉既新奇又怪异。他看着谢应许,数次试图从一片空白的大脑中组织出能够清楚表达自己的语言,未果,最终只能gān巴巴地问出了一句:“那个被我忘记的晏庭,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吗?”

“是的。”谢应许换下身上的手术服,头也没抬地回答,“你曾说过,他是你的命。”

…………

路屿最终还是没同谢应许一块儿去加餐,告别好友之后,独自一人步行回了家,他在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里购置的房产紧邻社情局,步行十分钟就能进门。回到家之后,路屿将自己埋进了异常柔软但对一个人来说大得出奇的chuáng铺里,就着手机的光翻看通讯录。

他对谢应许口中被他视如生命却又惨被遗忘的晏庭十分在意,但他随即发现,这位心上人,竟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黑名单里。

路屿挑起眉头,不知怎么的,竟有一瞬啼笑皆非。

他想把晏庭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想拨通电话和晏庭讲一讲此刻他心中的空虚与寂寥……他摩挲着手机屏幕,十分清楚地意识到,他对“晏庭”这个名字和名字背后那个他甚至记不起长相的人,有着如若天生般的信任和依赖感。

可他转念又一想,他这人心软,晏庭既然是他的命根子,那肯定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会落到被拖黑的下场,那一定是做了令自己非常生气的事……

就这样打电话过去的话,像不像服软求和?会不会落了下风?

沉浸在夜色之中的思绪总是过分纷繁复杂,直到路屿想着想着睡了过去,也没下定决心把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更别说通话了。

天亮之后,彻底冷静下来的路屿决定既拖黑之则安之,即便有什么事,也等他把整件事情回忆起来之后再说吧。

于是乎,此时此刻正在奔赴恶城的晏副局长,并不知道昨晚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曾与彻底脱离爱人黑名单,距离那么近。

路屿到达单位之后,就开始了安保工作的分工布局和筹划。刚刚结了人肉雀的案子,行动组全员正无所事事,于是也被发配来同他们老大一块儿gān安保。路屿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如果逃不了那就道友和贫道一起死的jg神对此表示喜闻乐见,毕竟是自己带的队,用起来也顺手。

由社情总局牵头组织的领导年会,每两年一届,由各个社情局轮流主办。会议本身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通常代表了主办局的脸面,一旦出了问题,那是会叫全局上下跟着蒙羞的。老宋既然把安保这一块儿jiāo给了他,那么甭管他愿不愿意,都得做好。

要真出了什么幺蛾子,老宋丢脸不说,他肯定得足足吃上一整年的挂落。惨!太惨了!光是想想都觉得惨得不行!

路屿瞬间打了ji血一般jg神抖擞,把安保的整个流程都检查了一遍,确保全方位无死角,杜绝各类意外状况和突发事件发生。

筹备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就到了年会当天。

路屿兢兢业业地坐镇一线,看着各大区社情局正副局长们扎堆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这一天的工作,到现在为止都非常顺利,顺利得导致路屿感到有些许的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