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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肃年就是有这种本事,他不需要专门说什么,只平平常常地瞟来一眼,你就知道,你在他眼里屁也不算,他根本不把你当回事。

封灿想:当时我和他较什么劲呢?

因为程肃年越是不把他当回事,他越想让程肃年把自己放在心上。

或许这就是征服欲吧,征服之后才有巨大的成就感。

但现在,在他征服了一座高高在上、看似绝不可能融化的冰山之后,成就感突然变得不重要了。

他想对程肃年说,你可以不这么温柔,不哄我也行,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忍不住爱你呀。

“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封灿亲了亲程肃年的嘴唇,双手按在他腰上,重重地摩挲到后背,“我有时觉得,我竟然这么喜欢一个人,中邪似的,控制不了自己。……你也这样喜欢我吗,队长?”

“是。”如果能选择不喜欢,程肃年宁可一辈子不对任何人动心。

动心等于把情绪的控制权jiāo给另一个人,等于把心脏剖下一半,和他jiāo换,享受双倍的快乐之余,也拒绝不了双倍的痛苦。

最可怕的是,爱和自我相悖。爱上之后,他将终生摆脱不了爱人对他的影响,这种影响会刻进他的生命里,像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像他幼时见过的第一朵花,像他第一次触摸到自己的人生理想,像他成长时遭受的第一个挫折……这些好或不好的,都是刻刀,将他雕琢成一个和以前不一样的人。

而那柄名为“爱情”的刀锋,尤其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