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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宪在等第三杯敬酒,她肯来坐一坐就是给淮洲刺史面子,但淮洲刺史敬了两杯酒后就呆坐在那里,不敢抬头。

淮洲刺史敬了第一杯酒后想起来,荣宪好像很讨厌别人直勾勾的看她。

他刚刚仿佛盯着荣宪的脸看了很久。

淮洲刺史汗湿中衣。

庭下佳丽鼓箜篌,另有舞女跳绿腰,但是,荣宪终于听不下去了,“左边第三个,你拿箜篌上来。”

那绿衣乐女一愣,颤抖着站起来,她抱着箜篌,跪在食案前,才跪下,骤然觉得手中一轻。

箜篌的声音响了起来。

荣宪调了音,再还给乐女,嫣然一笑,很客气的说,“你回去吧。”

乐女一愣,很快回过神,道谢,再坐回去。

“曲有误,洛神顾。”一个年纪略大一些的富商吹捧。

荣宪展颜一笑,只是放下了酒杯。

一客女上前,长剑一挺,富商喋血当场,人头还滚到了舞女裙摆侧。舞姬想尖叫但不敢,吓得脸色苍白,跌坐在地。

全庭有一瞬哗然,片刻归于安静。

“他刚叫我什么来着?”荣宪故意问。

周围无人敢答。

“听说他封了万两黄金给你,让他垄断寒食散的生意?”荣宪把玩着酒盏,她看向淮洲刺史,“朝中已经下旨,命不许再售寒食散,卖者判死,买者等死,你是不识字,还是听不懂人话?”

淮洲刺史匆忙跪地。“臣……”

“我让你说话了吗?”荣宪道。

刺史闭了嘴。

“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荣宪对淮洲卫指挥使道,“商人重利轻德,不狠办几个,你禁不了的。”

指挥使单膝跪地,他没被这场面惊到,倒是言辞间有喜色,“卑职领命。”

他看了刺史一眼,心道:活该。

这事他倒是愿意尽职尽责的办,可惜之前淮洲刺史压着,不准严查,这才弄的不尴不尬。

他父亲就是服散过量死的,为了买寒食散,卖了他娘。

“以后这种场合还是打听一下别人的忌讳。”荣宪笑道,“这走的体面跟走的狼狈,说道大着呢。”

她离席,回到下榻的园林。

上官合欢等在书房。

“说。”荣宪坐下。

“关中那边票号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上官道,“荣刺史想了个法子,一切人事不变,只是我们作为雇主,聘任他们做工,预计半年内就能把关中市面上的银票全都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