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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伤痕早都淡了,但金陵那场生死劫留下的痕迹还分布在南宫碧落身躯,那晚入浴为了演好花狐不惜自己划伤来克制拥抱风飘絮的伤口也还有。连少林寺内刻意提醒解药,用胸腹硬接摧心掌,将解药又还了回去的划伤和掌印也还没有淡,甚至昨晚也没注意她身上有些奇怪的淤青。

风飘絮指尖滑过这些伤痕,她昨晚留下的颜色,好像是狠了一些。

“谁让你明明知道我在窗外,还要贴近曹雨安,还要说什么已经厌倦了桃花妆。”风飘絮轻声嘀咕着,好像这样就能为自己有些后悔心疼的行为找到理由。

“因为比起一直没有换的桃花妆,我更想要风老板亲手画的新妆面。”南宫碧落睁眼回应了风飘絮的嘀咕,她勾住风飘絮的手指,放在唇上轻触了一下。

风飘絮愣了一下,无比受用,却嗔笑道:“油嘴滑舌。”

她趴了下去,手指顺势就勾开南宫碧落鬓发,低语:“我们的账还没有算完。”

南宫碧落笑起来,任由风飘絮的发丝滑在面颊上,微微的痒。“这都还不算完,风老板还想怎么算?”

“这是你该受的惩罚,当然不算。”

南宫碧落却笑道:“这是惩罚吗?还挺舒服的。”

趁着风飘絮失神,她一个用力翻到了风飘絮的上面,两个人调换了位置,她又笑道:“风老板厉害又太温柔了,我喜欢。”

“你……”风飘絮正要嗔怪,唇上却又被亲了一下。

“我也想对风老板放肆一番,但显然不是放肆的时候。该起了,有些事还要谨慎处理,这里不宜久待。”南宫碧落的长发披散着,只有风飘絮看到她逐渐认真的眉眼。

可是当南宫碧落要起身的时候,又被风飘絮拉下,“我允许你对我放肆,我敢,你又怕什么?”

南宫碧落趴在风飘絮身上,微撑着,为风飘絮的一语双关着迷,也无奈道:“即便知道你是有所准备才与我摊牌会面,但王瑾毕竟不是省油的灯,他为了明天,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损招。我要到他身边作内应,你拿着我的腰牌也去指挥来帮忙的江湖朋友吧。好吗,风盟主?”

“我就知道你不表明身份,是为了明日。可即便你要去那老太监身边,也不急于一时,他现在哪里有心思管你这‘假’南宫的现状,连龚央和楼燕飞去闹事他都走了个形势,老太监清楚得很,我们无论如何也会杀进皇宫,他只要守好那里就行,龚央被我们抓了他都没管。再说——”风飘絮伸手捧住南宫碧落的脸,认真道:“我不想你走,一刻都不想。”

“风老板,你太‘狡诈’了。”南宫碧落叹息,心底软成了一片,她认命般侧躺回了风飘絮身边。“你们怎么抓了龚央,没伤害他吧?”

“少林寺你就护他,现在还有心情关心他。南宫碧落,我没心情折磨他,但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和我说清楚狠心让我们伤心这段日子都‘死’哪儿去了,回来后和易五轮番用灰衣人身份又窥探了我们多少?”风飘絮支起身子恶狠狠地瞪着南宫碧落,丝毫没掩饰她又来了火。

“我不是有心情关心他,本来也是想利用他对花狐的感激,不说帮忙对付王瑾,至少也能予以我们行动方便,龚央不争不抢,在大内人缘很好。飘絮,你别气,我说便是。”南宫碧落安抚着风飘絮也躺下。

风飘絮侧了子,冷着脸道:“说吧。”

南宫碧落轻笑了一声,随即便道:“你既然发现了灰衣人是易五前辈和我轮流假扮,那你可记得汤怀仁?”

“汤怀仁?他早就随着双生岛消失在海里,又关他什么事?”

“诸葛马前课,明朝十六帝,他虽然早就随着大海消失,但曾被称为半仙的他会不会早就算到这个卦象,才从朝中辞官归隐,也去追逐那奇幻的玄虚。他曾为我算过命,说我命里常伴血光,有一场生死大劫,还说我五行偏水,可细想来我这一路走来好几次都差点栽在水里了。这一次金陵之行,更是惊险万分。”南宫碧落陷入了回忆里。

风飘絮不禁握紧了她的手,目光更是不肯挪开半分,从曲水回来的讲述,她知道她真的差点儿就失去了南宫碧落。

南宫碧落感受到了风飘絮的害怕,她贴近了些,“没事,我回来了,我还在。那一次我以为送走水儿就是万幸,可这位差点儿害我们葬身海外的老先生,却早就料到越王会与倭寇结盟,也是他的安排无意中帮了拼命游上岸的我,免我遭受死亡追击。”

“莫非金陵那具假尸是易五安排的?”

“准确说是吴诚安排。当年我抄汤怀仁家的时候就没找到易五,原来这么些年,他一直活跃在金陵,就因为汤怀仁留了一封信给他,上面清楚记录着行尸楼的前因后果,也记录着张文博刘文杰两位大人在金陵办案时发现了越王与已故太后的奸情,更察觉了越王由来已久的野心,只是汤怀仁以为行尸楼是越王和风晨朝合作,不知道真正操手行尸楼的是誉王爷。便留信易五让他注意着越王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候助大明抗倭,易五也因为没能将汤先生从双生岛带回来,而选择完成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