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南宫碧落的头有些沉,垂首揉捏眉心的时候披散的长发微微遮住了柔媚的脸,她将头发别在耳后看了一眼周围。风飘絮已经不在屋子里让她有些失落,下半身传来的异样让她羞窘又不自觉翘了嘴角,很难形容的心情,但并不坏。尤其是昨晚的风飘絮……

咳!南宫捕头停住了回想。她深呼吸然后看见床边已经摆放了干净里衣裤便穿上,赤足下地的时候,还是让她微皱了下眉头,看了眼床上的狼藉,她将被子扯来整理遮掩了一下。

摸索中她送风飘絮那支紫琉璃钗也落在了边角里,她给拿了起来,打量着又想到昨晚风飘絮戴着它的样子,果然很适合。

不过她不是一直放在暗格,从没有戴过,怎么突然又戴上了?

为了这个南宫碧落还曾小心眼暗中留意了好久,连水儿送的钗她都二话不说戴上,自己送的却只能放在暗格着实让她在意,现在想来不免觉得几分好笑了。

南宫碧落笑着将钗握在手中一边在屋子里转悠一边又打量起这间暗室,除了光线差其他的确都很对她的品味。走到桌边看到香炉,她打开看了一眼,知道里面是欢场必备的遇仙散,莫非就是因为她对这个的抗性不够才睡得那么久,连飘絮起身都不知晓?

南宫碧落也没有随便就拿起来闻,看了一下就又盖上。她又走到梳妆台前,准备照照镜子,看见被扣下的铜镜,她却不禁皱眉头,觉得奇怪。大概是捕头当得久了,她总是喜欢观察和搜索的。

她将镜子又立了起来,本来想梳妆一下的,又抬头扫了一遍屋子,没去翻那些柜子,手里的琉璃钗让她将目标放在了暗格,走过去打开机关,里面还是整洁干净的灵龛。以她观察暗室并不是每天都会使用,有些地方会有积灰,唯独这里天天都会打扫整理,供奉香炉里的痕迹看来也似乎是每日三炷香地祭拜。

无名灵牌,黑坛子,放琉璃钗的锦盒,这样想来风飘絮的确很重视她送的东西。不过这一次暗格里还有一个她眼熟的箱子,是上次她遗留在这里陈一刀的遗物,里面装的都是陈一刀搜集多年关于她爹的线索,这些都是他作为一个老捕头、老朋友的心血。

“陈伯伯。”南宫碧落轻触箱子,然后打开。

里面拿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风飘絮将之保管得很好,甚至放到暗格保存。南宫碧落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翻了翻,这些早已记在心中,第一张信封上就写着‘南宫碧落亲启’。她每每触碰就心潮翻涌又坚韧了心性,陈一刀将这些托付于她不单因为她是南宫昊天女儿,更是一种信任认可,终此一生她必定不负这些信任。

她将箱子重新扣上,看了一眼捕服不在暗室,她便朝外面走去,这一次机关没上锁,她轻轻就推开了暗墙,走到外间被阳光刺了眼,她才知道起得有多晚。

房间里除了幽香还有股烧焦的味道,她看见脚边不远处铜盆里的灰烬,走过去拿起来一碾黑黢黢的灰让她皱了眉头,起身适应了阳光再仔细一看,她倏尔定住了神,滚烫于心。

她的捕服好好挂在人形架上如同一人站立,就放在窗边阳光照射的地方,整整齐齐,笔挺肃穆。

想来都是风飘絮收拾的,她走过去抚摸着她熟悉无比的衣裳,连手肘的褶皱都被理平整。

“飘絮啊。”南宫碧落叹息般呢喃,看向还握在手里的琉璃钗给收到捕服里准备再看到她时亲手为她戴上,她也开始穿衣。

“曲水姐姐你还手啊。”“凝烟你露了!漂亮啊。”

楼里的嘈杂似乎越演愈烈,穿好了外裤的南宫碧落隐隐约约听到了声停下了取衣的动作,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仔细听了听。不过话语凌乱还伴随着口哨声着实不太容易听清,只是感觉挺热闹。

可不就是热闹,曲水和凝烟从楼上打到楼下又打到了台上,平日里登台献艺的姑娘们此时成了看客,当然乐得看戏,何况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动手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好些个孟浪的姑娘还流氓似的欣赏着凝烟的春光外露,以采春为首。

“秦嫣然快住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有要紧事。”曲水因为冒犯在先所以百般忍让,但凝烟一直不肯收手还变本加厉真像要打得两败俱伤一样,她只觉得烦躁不已。

凝烟当然知道她是无心之失,对她莽撞的气早已经发泄完,但对她的要紧事可不敢松懈,她就是要打得她无暇再去顾及‘要紧事’。曲水心思有多跳脱她清楚得很,聪明有之专注不够,很容易被分散注意力。

现在风月楼如履薄冰,任何一个决断失策就可能功亏一篑,个人存亡是小,多年无数牺牲凝聚的心血是大,她还不能轻易暴露,一切形势将明未明,正是要紧关头。当然她也可以将苦衷告知曲水寻求帮助,可谁知道她们如果和盘托出求助他人,不会直接被抹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