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合账?”苏映月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主动要点账核算,见风飘絮点头,她眉开眼笑,“愿意愿意,你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来来来。”

苏映月将一大摞账本连带笔墨纸砚和算盘一起压在了风飘絮面前,她揉了揉肩膀,就笑眯眯看着风飘絮有条不紊地拨弄起算盘来。那模样真是喜在了她的心尖上,她张口想要和风飘絮说什么,又怕打扰她,就笑眯眯地咽回了话,拿起了一旁的针线篮子,将一件破损的衣裳缝补起来。

风飘絮抬眸一看,那衣服是一件捕服,她便主动搭了话,“干娘,南宫的捕服不是好好穿着去衙门了吗?这件从哪儿来的?”

“就是上次她去过刘福通寿宴后换下来的,她一把甩在了一边,我偷摸着捡起来了,她还不知道呢。”苏映月仔细地穿着针脚,有时还会将针在头发里摩一下,“其实从她当差以来,每一回破掉的公服我都偷摸着捡起来一件件缝好后收起来了,一个箱子都快满了。喏,角落那儿。”

苏映月朝角落里努了努嘴,风飘絮顺着看过去,看到了两个大木箱,疑惑道:“不是只有一个箱子吗?另一个是?”

苏映月冷哼了一声,“另一个是她死鬼老爹的。你说我多好的一朵花儿啊,怎么摊上了这么个丈夫和女儿呢?南宫昊天那个混蛋,等我百年归老后,一定得去奈何桥上把他好好数落一顿。”

风飘絮神情有一丝不自然,好在有面具加上苏映月也没注意,她便定了神轻声道:“干爹一生奔波,平冤请命造福百姓,该上天转世享福去了,干娘怎么还盼着他在阴间候着呢?”

苏映月冷哼了一声,倒和风飘絮扯起这些迷信之说来,“哼,不等我就投胎转世?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就连孟婆汤他也不敢喝,一定会等我下去把他骂够了才行。”

风飘絮听了玩笑道:“干娘,干爹是不是很怕你呀?”

苏映月却是幽幽一叹:“什么才算是怕我?说他怕我吧,就敢这么扔我一个人死去了。说他不怕我吧,自打成亲以来还真的就没和我红过脸。没成亲之前倒是经常凶我。”

苏映月用指背勾了下眼角,好像有些红了眼。风飘絮心里一痛,立即笑着追问道:“那你和干爹没成亲之前是什么样的?听说追求干娘的人从状元到侠客,十分之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