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好了,废什么话!咱家心头正窝火呢,你们一个个的,全给我找事!”刘福通走到林采儿面前,附身捏住她双颊,阴沉道:“谁做了什么,谁心里有鬼,咱家看得到。你答非所问,看来是皮痒了。”

他直起身道:“来人啊,把鞭子拿来。”

此言一出,林采儿脸色煞白,其余人也是脸色各异,连刘府管家都不敢在此时上前去触霉头,带着南宫碧落在一旁观看。南宫碧落借着刘府明亮的灯火,将刘府众人的嘴脸看个分明,刘福通的狠戾,韩业的阴险,薛丁的无动于衷,其他义子事不关己的冷漠……

沾满盐水的牛皮鞭破空几声响,眨眼就落在了地上的林采儿身上,本就凉薄的衣衫破开,皮开肉绽,不堪入目。她咬牙的闷哼声,让人听着难受。

刘福通根本是在发泄,一连抽了三鞭,大腿、胸脯、藕臂一处没放过,林采儿面上立即浸满冷汗,连撑在地上的手都在颤抖,衣衫不整的趴坐着。

“哼!”刘福通却冷笑起来,扬手又要落鞭。

风中鞭响呼啸,迎面就朝着林采儿俏丽的脸甩去。林采儿咬牙闭上了眼,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落下,她睁开眼就看到面前威严挺拔的身影,着一身夺目的捕服。

“南宫碧落!”韩业惊道。

刘福通一脸寒霜地扯了扯缠在女捕剑鞘上的鞭子,奈何长鞭像绑在上面,无法收回。他满脸杀意地看着突然杀出来冒犯他的女捕。“南宫碧落,咱家的家事你也要插手?”

南宫碧落却一脸从容,她手中佩剑一绕,就将刘福通的鞭子松开,收剑于身后,俯身将脚边的林采儿扶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串檀香木佛珠手串递到林采儿面前,柔声道:“夫人,这是你落在普渡庵的佛珠,你特意去那里沐浴吃斋为公公祈福,还拿紫檀香木的佛珠让妙惠师太开了光,怎么就把它落在厢房了。好在师太知道我们俩认识,喏,夫人,收好。虽说是心诚则灵,口舌造业,你也不该瞒着公公。”

林采儿愣然地随着南宫碧落的话接下了佛珠,将佛珠收拢于胸前捏着,又抬头看向南宫碧落。只见南宫碧落笑了笑,就转开了眼。

“公公似乎误会六夫人了。”

刘福通等人也是一脸错愕地看着镇定的女捕,一直冷眼旁观的薛丁此时却变了脸色,打量着南宫碧落,心生疑窦。韩业则恨得牙痒痒,刘福通拢着鞭子,狐疑道:“普渡庵?”

南宫碧落没接这话,而是问道:“公公今夜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刘福通听她这么问,一下将收好的鞭子扔给了韩业,对一旁的管家令道:“刘全,将六夫人带回去,请个大夫来看看。你们随我进来。”他让剩下的人都进了客厅。

林采儿这个插曲,算是翻过。

客厅里,刘福通拖着他肥硕的身体坐到了主位,刚挥动了鞭子的手,总觉得不舒服。他便从手边方桌上的托盘里,拿起了一对儿颜色红润的麒麟纹核桃在手中団起来。

南宫碧落眼尖,那对儿核桃质、形、色、个皆属上乘,得来不易。她好像在誉亲王府见朱洪彦盘过,不过也只是一个念头,她盯着刘福通,等他开口说话。

刘福通不太喜欢南宫碧落的眼睛,哪怕那双眼睛是女捕脸上最出众的地方,被她盯着也不自在,“咳,咱家就明说了吧,你查人皮案查得怎么样了?”

南宫碧落眉梢微蹙,随即明白过来,笑道:“公公总算要把心思放在人皮纸扎案上了。”

“少废话,不是你对咱家说要想在圣上有建树,就破了这个案子吗?怎么样,这几天没找你麻烦,你可抓住凶手马脚了?”

南宫碧落摇头,刘福通将手中核桃拍在桌上怒道:“摇头是几个意思。你不是号称第一女神捕吗?怎么一个人皮纸扎案拖了这么久还没有侦破?哦~咱家明白了,你是不想向咱家透底啊,怕司礼监抢了都察院风头怎么着?”

“公公哪里话,不过查案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走漏风声,打草惊蛇。”

“啧,少说这些场面话。南宫碧落,咱家告诉你,寿宴那事儿办砸了,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以为你故意放走那些江湖鱼虾我就不知道?东厂大牢里还关着几个江湖人呢,听说江湖上有个叫侠义堂的对吧?你别以为诱捕失败了,你就可以无视咱家的命令,你的头随时攥在咱家和王公公手里呢。咱家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就得了。”刘福通又拿起核桃,小心吹了吹,见没伤到,又盯着南宫碧落,手中继续団起来。

“好吧,公公想听什么?”南宫碧落肩膀一垮,状似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