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碧落自然早就看出来,才会让曲水去搜身,“想必是不放心她父亲,特意来陪同。曹家小姐不是一般女子,她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到时要是出了乱子,你对他们留个心便是。”

“好吧。”曲水点头,她看了一眼薛丁,又道:“对了,秦致远说他远房亲戚脸上有青斑胎记,是不是就是那个?可是他怎么给刘福通做事?”

“是不是秦致远亲戚还不清楚。”南宫碧落想起那日废园见闻,这个薛丁可不简单,“现在最主要的事是眼前的寿宴。”

“嗯。小姐,江湖下了悬赏令,你说今晚来这里的人有多少?”

南宫碧落摇头,“希望不会遇见老朋友。”

“这个我倒不担心,凭借小姐的为人,小姐的朋友见到你在场,一定不会让你为难。比较麻烦的是那些与你不相识,空有一腔正义热血的莽撞人。小姐,你可不能为了道义,而不顾自己啊。”

南宫碧落笑了起来,“我知道,已经有人提醒过我,放心吧。”

眼见宾客都已经上了船,船也准备划到河中央,南宫碧落站在岸边,扫视了一眼,夜静得正浓,她朝着黑暗中朗声道:“今夜,我南宫碧落得久违的张狂一次了,我决心要保的人,还没失过手,找死的,尽管来!”

纯厚的内力和着风将南宫碧落的声音送出去,席卷了黑暗,岸边的草木都在风里震荡。

刚刚上了船的韩业急匆匆带着人又出来,冲到南宫碧落面前喝道:“南宫碧落,你发什么疯!”

他倏尔又压低声音,“你要是坏了公公的事,就等着受罚吧。”

“韩大人,受罚倒好过丧命,我不太相信有人会大胆到在你我二人手下冒险拼命,有时候这些江湖莽人,最受不得激将法。”南宫碧落倒一派平常轻松的样子,说话声音没再放大,但也没有压低。

韩业脸色更不好看,“你给我上去!宴会再有一会儿就开始了。”

“好~水儿,我们走。”南宫碧落领着曲水就上了船。

韩业瞪着她们的背影,朝着四周看了看,紧了紧握着腰刀的手,才带着人上了船。

画船是双层结构,呈阁楼状搭建,一楼是主客堂,十分宽敞,中间摆了宴客的宾席,形似‘冂’字。主位正对着一楼的主舞台,二楼是圆形回廊,修有栏杆,中间空出来,没有任何遮挡物,可以清楚看到一楼的情形。正对一楼舞台的上方,是二楼通往船外的平台,可以从那里看到船外的风景,再上面一点的地方,还特意开了天窗,可以观月。

船正中央的顶部挂了水晶吊灯,一楼摆放着玉器、屏风、珊瑚雕等装饰,二楼则挂满了字画,以及刺绣工艺,有的还是御赐之物,客人上了船,并没有慌着入座,而是在画船内四处观赏,刘福通要的就是彰显他的财富和地位。

南宫碧落上船后,也在船内四处走动,说是观赏,以她现在的立场倒不如说是巡视。韩业安排的守卫站在一楼角落里,等到宴会正式开始宾客入座,风月楼也表演的时候,护卫会上二楼,如果刺客现在没有混进宴会,二楼是很好的突破口。

“你是说人皮案有了新的进展?”一边巡视,南宫碧落还不忘问起曲水人皮纸扎案的情况。

“嗯。根据小姐你的安排,各个小队都有收获,还有你之前送到我手里的血衣和要我去查的那个宅子都有新发现,具体情形、”曲水眼睛扫着四周。

南宫碧落点头,“合适时再详谈吧,有进展就是好事。我进刘府之前让你放小虎自己查案,他表现如何?”

“的确是个好苗子,衙门里那些老手忽略掉的细节,都是他给点出来的,就是这样的查案强度把他人弄得很疲惫,本来个子就小,现在看起来更可怜了。”

“呵,他现在就是需要案子多磨砺,吃点苦对他是好事,我们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那你呢,不是有心帮秦姑娘,去找方忠平大人打听了吗,问得如何?”

“别提了,抽空去了翰林院,方大人告假了。去他家又说他在会客,我等着吧,结果等他送客人出来竟然是穷秀才。这个穷秀才真是哪儿都能遇上,他与方大人好像是旧识,方大人急着送客离开好回屋休息,也没说清他们之间具体的关系。我追着方大人进屋了,说明了来意,那脾气古怪的老头,竟然说他累了,让我离开,我还好言求了几声,他却拉下脸赶人,说的话刻薄得很,气死我了。”曲水吐起苦水来,遇到秦嫣然的事,没一件不糟心的。

“没事,帮人之举任重而道远,一次不行,再去二次。”南宫碧落调笑道。

“小姐,你说得轻松。”曲水撇嘴,随即又道:“对了,觞姐要我告诉你,那个刺客的尸体与之前行尸楼刺客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体内没有药物,筋骨强度也不像是高手所有,或许是因为他练的功有什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