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怀仁听后默不作声,易五挥手示意报告的人下去,屋子里只剩他和汤怀仁后,他小声道:“主子,行尸楼这次出动了不少人,他们有意操控英雄大会是为了报复主子之前拒绝被收编耍的威风?还是为了最后独吞宝藏?”

“我看是都有。连魅姬都派出来了,逍遥侯那老东西还真看得起我。不过我该谢谢他送了那么多行尸楼的精英来当我的探路石、替死鬼。”汤怀仁拿竹签挑了面前唯一一盏烛灯的灯芯,那张异国人脸在火烛下像个活鬼。

易五服侍他多年已经习惯,他垂眼不去直视汤怀仁,担心道:“可是任由行尸楼的人肆意安插进来,那之后的行程主子你的安全、”

汤怀仁抬眼,“你是没有信心保护好我?”

“在泉州这个地方我敢保证没人敢动主子分毫,但是到了那个地方,主子恐有危险。”易五抬头看了汤怀仁一眼,又立马低头,道:“不过就算我拼上这条命也会护主子周全。”

汤怀仁对易五的表忠心无动于衷,沉吟了一下,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任由行尸楼反客为主也不是我的作风。去,把南宫碧落给我叫来。”

易五正视汤怀仁,“主子是想让南宫碧落当一个靶子,制衡行尸楼。可她会乖乖听话吗?”

“由不得她,我花心思在她身上就是要她为我所用,何况行尸楼本来就是她的敌人。”

蓝色的眼珠闪烁着烛火,易五不再多话,恭敬地退了下去。

少顷,通往汤怀仁禅房的路上。

南宫碧落被请来的时候,正好是黄昏落日,残阳如血。不多时,就走进一片严密的竹林,夕阳的余晖被吞没,被风吹过的沙沙声,激起几分凉意。

当南宫碧落独自进入禅房后,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就涌上来。朴素的禅房里只有她和汤怀仁两人,昏暗中显得特别空旷。汤怀仁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像见不得光的活死人一样虚弱,又像一只年迈的狮子,虽然无力地趴在洞穴里,可一旦有人进入,照样成为他腹中的猎物。

这房间就像狮子巢穴,而南宫碧落就像是汤怀仁的猎物。

那双外国人特有的蓝眼睛在她进去房间后,就在火烛后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汤怀仁面前的桌上,多了一纸卷轴。

南宫碧落瞥了一眼,皱眉直视回去。汤怀仁笑了:“南宫,今天还没来得及单独说话,这两日过得如何?”

南宫碧落冷笑道:“呵,中了百香烬,汤先生告诉我我该回答过得好,还是不好?”

汤怀仁似乎笑得更开心了,“哈哈,看样子你知道百香烬是何物,也晓得是怎么入套啰?”

南宫碧落解开袖子,亮出了手臂上的红线,比两日前,红线又长了一些。

“那日琉璃灯盏里无毒的百香鸢尾与檀香混合就诱发了无形无色的百香烬。这毒由呼吸入体,中毒者就会出现这样的红线,每日增长。当红线长到整条手臂,便会五脏迅速衰竭紧缩,并伴随烈火般的灼烧感,七窍流血,痛极而死。”

南宫碧落放下了手,整理着袖口的同时,继续道:“那天屋子里最初只有百香鸢尾,我当然不能警觉,你又在酒桌上设下了天冬蛊毒,当我注意力放在天冬蛊毒上时,我就中了你的套。因为天冬蛊毒正好与百香烬药性相克,两相抵消。你知道我一离开就会催出天冬蛊毒,才故意让司徒和易五一起去拿你早准备好的檀香木盒。那时司徒就已经没事,但我却因为催出了天冬蛊毒,后接触到檀香而中了百香烬。从司徒打听你下落时,你就知道司徒找你的目的,却并不把这事放心上,因此他怎么也找不到你。直到后来我和司徒出现在泉州,你担心我是别有用心,却反把一切都利用起来,设下了百香烬的套,无论我目的是什么,中了毒就不得不受制于人。如此煞费苦心,先生是不是太看得起我?”

“能如此迅速反应出前因后果,并如此沉得住气,当然值得我看重你。”汤怀仁笑得皱纹又深几分。

南宫碧落正了脸色,“先生明天要我怎么做,明说吧。”

“好!我就喜欢招揽你这样的人才。你也看到今日的情形,赫连霸来自行尸楼想必你也知道,照通过考验的人数来看,大部分都是行尸楼的人。观察过今日考验,能随我去找寻秘宝的人,我已有数。你要做的就是让我的打算不被行尸楼反客为主。”汤怀仁将面前的卷轴给了南宫碧落。

“这是今日通关者的名单,红线所圈为我选中之人。明日的比武我希望是这个结果,最好给我挫一挫行尸楼的威风,让他们知道我才是掌控这次英雄大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