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是李清波李大人吗?”南宫碧落问道。

徐幌点头,南宫碧落便明白了为什么顺天府衙不寻求都察院的帮助了,这个李清波和王锐政见不合,虽不是势同水火,但关系也比较僵硬。

南宫碧落又问:“那总共收到几次报案?”

“只有两次。”

“两次?”南宫碧落皱起眉来,外界将玉飞花说得神乎其神,只有两次报案,那些传出来的谣言又是怎么回事?她所听到的玉飞花可是掳走过不少人。

“其实吧——”徐幌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告诉南宫碧落一些事。

“徐大人。”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他,不消片刻一个魁梧的络腮胡捕头进了屋。

他头发微白,有一定年纪,身量中等,膀大腰圆,一脸络腮胡,左眼从眉上到唇角还有一条骇人的刀疤,目光似鹰隼般锐利,手拿一把官刀,腰上别着粗实的铁链。

一进屋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南宫碧落身上,冷笑了一声,“什么风把南宫捕头吹到这儿来了?都察院最近很闲吗?”

“陈捕头。”南宫碧落打了声招呼,“我只是来了解一下前些时候传得很玄的玉飞花。”

来者便是陈一刀,按辈分南宫碧落还得叫他一声伯父。他与南宫昊天同辈,早年间同在司捕房共事,视南宫昊天为最大的对手,而后南宫昊天进入了都察院,他却只是顺天府衙的捕头,一直对南宫昊天不服。后来南宫昊天因公殉职,他本以为熬出了头,却没想到又出来了个南宫碧落。

陈一刀一听南宫碧落来意,便又是冷笑:“这案子可是归顺天府衙门,你有诏令吗?敢越府办案。”

捕快本就没有正规编制,关于捕快的诏令本就是虚设,谁能力好府衙之间互相征用也不算异常,只是各府衙有自己的颜面,捕快之间也有竞争,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跨府衙办案。

这陈一刀一来就打官腔,对南宫碧落的敌意明显。

南宫碧落对此没有在意,微笑道:“我知道这事归陈捕头查,只是最近有个妹子,与这玉飞花颇有瓜葛,我来略作了解。若是能尽一分绵力,早日将这淫辱女子的恶贼抓到,也是维护治安的好事。京城治安良好,也是徐大人的功绩。”

徐幌忙点头,“对对对,老陈、”

“哼!少来这一套。”陈一刀冷哼打断了徐幌准备说的话,目光锁着南宫碧落,“案子是我的,我自然会负责把玉飞花抓到,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的。你风头是越来越大,不过在我眼里你所谓的查案,不过都是些女人哗众取宠的把戏。”

“你!”曲水听不下去了。

“水儿。”南宫碧落叫住了她,摇了摇头,示意曲水无碍。

她笑眯眯地从上到下扫视了一下陈一刀,从容不迫道:“的确,我的这些小把戏入不了陈捕头的眼,不过有些事还是得女人来方便一点。那些个富家千金官家小姐有些话总不好对男人说吧。敢问陈捕头,你询问过她们具体情况没有?”

陈一刀脸色一僵,李尚书之女面对他只会低头不语,另一名报过案的曹员外看到他去查案,脸色就不大好看,问了曹小姐几句,她也一言不发,再去时直接将他拒之门外。更别说那些本就没有报官的人家,连受害人的面都见不到,很是窝火。

只是陈一刀仍死撑道:“这事关案情细节,无可奉告。南宫捕头还是不要多此一举,管好你们都察院的事就好。”

南宫碧落已经从他刚才的神色中有了答案,但现在有他在场,徐幌碍于他的面子,肯定也不好透露消息。她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徐大人,告辞。”

“欸!”徐幌心里想挽留,但陈一刀用那双阴鸷的眼瞪着他,他也就表情僵硬地笑了笑,不多话。毕竟这个陈一刀脾气是臭了一点,但为人还算尽忠职守,查案的本事也还行,他能安稳做好这个顺天府尹,也少不了陈一刀的功劳。

南宫碧落意料之中,笑着转身,带走曲水往外走去。

陈一刀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南宫捕头,这皇城内不会经常发生吸血妖的事,京城的治安也轮不到你来操心。你没事还是多陪你娘逛逛街,多买点胭脂水粉,刀口上的事少做,踏踏实实嫁个人,免得昊天兄在天上还要整天为你这个抛头露面的女儿担心。”

南宫碧落步子一顿,眼中闪过厉芒,回头时仍是笑吟吟的,“多谢陈、伯伯关心。”

说完便和曲水离开了顺天府衙。

南宫碧落走后,徐幌叹了一口气,“老陈,南宫昊天都作古十年,你又何必总和南宫碧落过不去,她是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