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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瑛把众人反应全看在眼里,回头一瞧,便宜丈夫也正笑眯眯地望着他,而独孤小哥还冲她竖了大拇指……真是谁疼谁都不用说了!

介绍情况的任务完成,唐瑛坐回黄裳身边,收到适口的清茶一碗,还有丈夫关切的一句“累吗”。

唐瑛这回直接笑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

本来宋代女子的地位就一点儿都不低,这个时候决定某人发言权的关键,乃是此人的能力和实力,绝非性别。

至少,林朝英、方月明还有唐瑛,都是无论家事、外事都能说了算,最次也能影响丈夫或者情郎决定的女中豪杰。

而站在门边的一个小伙子,得了王朝阳的眼色,便拎着云娘出了屋。

这样济济一堂的好机会,大家可该好好商量下将来的打算:若是只有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门派,还有日子过不下去落草为寇的土匪马贼,哪怕他们背后有金主支撑,王重阳他们也绝不会惧怕这等乌合之众,可这回竟有任得敬的属下搅在其中,就不得不慎重行事了。

尤其是西夏重骑兵“铁鹞子”战力非凡,名声远扬……有些兄弟担心:大家若是轻举妄动,惹来精锐主力来清剿,大家除了逃命也没什么好法子了。

说起重骑兵,唐瑛便忍不住神游了。

从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尤其还有个高手黄裳给她和小金随时分析,不难得出一个大致的概念:黄裳、王重阳这等青年高手,他们遇上步兵能杀亦能从容退去——浑厚的真气与精妙轻功可都不是白练的。

但是遭遇身着重甲的重骑兵可就是另一个概念了:用灌注了真气的长剑戳透血肉之躯,和戳透套着厚重铁壳的血肉之躯要求哪能一样?

另外重骑兵全力冲阵的时候——牛顿老师告诉我们质量和惯性成正比,而笛卡尔老师则发现了动量守恒定律……再顶级的高手只要还没白日飞升,就不能无视物理定律不是?

想想重骑兵连人带马还捎着装甲,与黄裳单独一个人,这二者的质量差距吧……若是真正面挨上一下,完全可以想见,即使是黄裳在送出杀招之后,他自己也要再受了内伤之后,再被弹飞出去。连黄裳与重骑兵一对一时,兴许要吃点小亏……可别忘了正规军必然拥有数量优势。

所以说侠以武犯禁,朝廷自然忌惮这些武林高手,可不是真的不能对付他们。

不过,黄裳、王重阳他们几个并不相信为了这个镇子,西夏那边会真的派来正规军:这里乃是三国交界之地,太过敏感,任得敬可能不怕赵构这个软蛋,却绝对不敢为这点小地方就挑拨金国。

正规军虽然不来,但是杀手死士恐怕会像苍蝇一样,不停地往这边扑,快死光了就再送人过来,一轮接一轮又没个停歇,哪还能有安生日子过了?!

因此派人去打探,甚至试探出任得敬派人驻扎在此的意图,便成了十足紧要之事。

这回黄裳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就冲仇家能把他堂小舅子从汴京、或是杭州弄到这里来,照七娘的话说,这么努力的仇家,不赶紧灭掉让她怎么安心生孩子啊!谁知道下回能不能骗个夫妻俩都在乎的亲朋过来?

于是大家在达成了共识之后,便要审审云娘——上回唐瑛用超级蒙汗药放倒的那群地痞流氓,王重阳审问发现他们真的就是地痞流氓,就知道行首给钱,他们为难唐十四准会有人上钩,之后就一问三不知了。

话说这位行首虽然神经得一目了然,但大家还是对她有些期待的。

于是,云娘连人带椅子又被拎了回来,刚刚坐定,第一句话便是,“哎呀,这药可真厉害,说您能治好我的病,我信!”说完,就目光灼灼盯住唐瑛,“您问,我答。”

唐瑛都有些佩服这姑娘的没心没肺,以及清奇的脑回路了!好吧,满屋子青年男女都默契地望向了她,她只好“勉为其难”了。

“谁是你的上峰?”

云娘还真说了个名字出来,话音未落,欧阳锐夫妇的表情就变了。

唐瑛心说果然,又问,“你的任务是什么?”

“搅得此地不得安生呗。”云娘更是不问自答,“我跟你说,你那个弟弟可不是我哄骗来的,而是有人送钱给我,让我用他算计一下你官人。我杀不了你官人,可收了钱,好歹也得让你们夫妻不和呀……我估计也是你家别的亲戚朋友不太好骗。”

“请托你的人是谁?”

云娘又说了个名字出来,看唐瑛夫妻俩毫无动容,又补充道,“一百多里外的一个庄主,他说他的亲戚也不弟子,让您官人在清剿明教余孽的时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