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笔在她手里转着,甩来甩去的,笔帽就掉到地上。
就在自己那边上,她弯下身子去捡,有点吃力,起身抬头的时候,看见言清欲的手抵在桌沿边,正对着她的头顶。
那大概是怕她的头被桌沿磕到碰到。
陆攸之愣了半秒,怔怔地把笔握在手里,忘记了要说声谢谢。
好像也羞于去说声谢谢,在面对这样细腻的时刻。
好像人在某些时刻,就会羞于去表达什么,即便心里已经糯溽柔软得过分了。
她低下头,死死地把书面给盯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悄悄抬起眸子去看对方。她发现言清欲的耳廓也是粉红色的。两个人都没说话。
她拿起笔,在书上划啊划的,对着几个印刷字毫无章法地描来描去。
空气沉溺于某种特殊的静谧。气流暗自涌动,又争相撩人。
九点多的功夫,陆攸之备好课,又躺到旁边的躺椅上去看会儿书。她现在每天睡觉前都会看会儿书,从前是坐在床上看,现在是挪到椅子上看。
时针又悄悄地跑到数字10的附近。
陆攸之把书倒扣在自己的肚子上,缓了缓精力,四处看了看。
转头的时候,她看见窗外的天空,外面是漫天的银华。夜幕辽阔又宁静,星辰如撒。这样子倒像极了万家灯火,也像极了茫茫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