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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里凛冽嚣张,潇洒恣意,半点不影响沈灼野出了戏以后,一看见邵千山就脸红心跳,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其他人又不是瞎子,有的是人看出沈灼野的心思,私下里喝酒的时候,就笑着跟邵千山打趣:“觉得你们家台柱子怎么样?”

都是人精,邵千山不会听不出这话里什么意思。

沈灼野坐都坐不稳了,慌里慌张假装倒酒,险些碰洒了酒杯。

邵千山喝了两口酒,打量他一会儿,笑了一声:“挺好啊。”

沈灼野攥着酒杯,在这句话里心脏咚咚直跳。

邵千山接着说:“再努努力,比南淮还差点,加把劲就赶上了。”

一群竖着耳朵正兴奋听八卦的人,听到这就都唉声叹气,大感无趣——他说的南淮是商南淮,邵千山以前带过的艺人,确实也曾经一度做过霸屏顶流,可后来叫人泼脏水污蔑陷害,退圈都好些年了。

一个是现在风头正盛,一个是昔日载誉满身,这怎么比,再说谁要比这个?

沈灼野不喝酒也不会喝酒,这酒宴结束了,开车送邵千山回家,还忍不住闷闷不乐。

“生气了?”邵千山靠在副驾,车窗开着,身上还是有淡淡酒气,懒洋洋揉沈灼野的脑袋,“开玩笑的,别往心里去。”

邵千山春风化雨地哄他:“逢场作戏,酒桌上哪有真心话……你也不想想,传出这种事,叫人怎么看你?”

沈灼野闷声应了,埋头开车。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可能是因为这个玩笑本来就不叫人高兴,也可能还因为别的。

沈灼野憋了一阵,还是忍不住:“……邵哥。”

沈灼野问:“商南淮是不是你带过最好的艺人?”

他不是那种非有什么独占欲、排斥心的人,这么多年下来,沈灼野熬出了头,没少给邵千山手底下的其他艺人铺路垫脚,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并不在意。

他就是想要这么个答案,究竟为什么,沈灼野自己也说不清……可能因为他从来都是个没人要的野小子。

没人夸过他,没人选过他,邵千山是唯一的一个。

沈灼野有时会想,他对邵千山的感情不是喜欢,是雏鸟情节,他渴望邵千山能认可他,这让他觉得自己有用。

一个人要是连用都没有,那活着也实在没什么意思了。

沈灼野只想要这么一句话。

邵千山靠着车窗,无意识敲窗框的手指停下了,没有立刻回答。

沈灼野等了一会儿:“我知道了。”

他如今做到的,并不能让邵千山满意。

他还得再拼命、再努力,他还不够努力,不应该浪费那么多时间休息。

沈灼野开始更玩命地接戏——他不加犹豫地压榨自己,处处都逼自己做得更好,他不由自主地接商南淮演过的电影类型、去抢商南淮拿过的奖。

而某天起,舆论也开始往这个方向拐,大批的通告铺天盖地,说沈灼野和商南淮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