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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觉得怨恨,不公,因为这段经历,而想要出人头地,让自己不会再陷入那种绝望无力的境地中去。”

“可殿下没有。”

邓子墨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兰奕欢,问道:“殿下,你为什么可以生活的这样坦荡自在呢?”

兰奕欢一时无言。

曾经他被困在局中,终日郁郁,没想到如今,也会被人羡慕洒脱了,说这话的人居然还是邓子墨。

或许前世,邓子墨心中的很多念头,他虽为好友,却从不曾真正了解过。

兰奕欢望着桥下流水,终于回答道:“大概是发现,曾经汲汲营营所求的,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吧。”

邓子墨看着兰奕欢,若有所思。

兰奕欢回过头来,笑了笑:“不过,你既然会这么问我,可是就有了放下之心?”

说罢之后,不等邓子墨回答,他已摆了摆手,转身大步而去。

……

其实也难怪邓子墨觉得奇怪,有时候兰奕欢自己都觉得,他这辈子的日子,过得确实有点自在过头了。

比如关于上朝。

其实他早就到每日上朝的年纪了,但由于早朝的时间太早,不利养生,所以他从来都是推说身体不好不去的。

这自己不合规矩,但是连监国的太子都不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去挑兰奕欢这个毛病。

毕竟,一个爱偷懒的皇子,总比一个爱找事的皇子好的多吧。

从这个角度来看,兰奕欢倒还真像正平帝亲生的。

所以,兰奕欢也就这样混到了将近十八岁。

只有极偶然的情况下,比如所有人都要出席的大朝会,又或者早朝上有什么跟兰奕欢有关的事情,他才会露面。

今日便是如此。

兰奕欢天不亮就昏昏沉沉地爬起来,听着太监先宣读了一段冗长的由太子代笔皇上颁下的训诫谕旨。

同样昏昏沉沉的正平帝在上头,好歹还有个座,能闭会眼睛,兰奕欢没这待遇,在底下站的东倒西歪。

他在迷糊中想,以后二哥登基了,要是他非得上朝,好歹也让二哥给他在这摆个凳,小板凳就行,或者让他坐地上也行……

啊不对,他已经不是皇子了,很快就不在这里了,不用想那么长远。

站在他旁边的八皇子余光一直往兰奕欢身上瞄,看他这个状态,身子忍不住微微歪斜,手指揪着兰奕欢袖子一角,生怕他早朝上睡过去摔一跤,那别人可有乐子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