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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砖做坯,下午村里报名出的劳力够了,秦老头让儿子、儿媳下地挣工分。

烧窑比下地累,姜美心让老大和老二也下地去。

秦向东道:“娘,咱们家房顶也要修,我去窑厂,让二弟下地去。”

姜美心道:“娘心里有数,你跟向南都下地挣工分去。”

二队生产队长,在家吃了几口晚饭,赶着去砖窑厂挣工时换砖瓦。

他媳妇心疼道:“姜美心想以工换瓦的主意,是不是为难你上回投反对票?”

“别乱说,她的章程最公平,我心里也是赞同的。”

沈金福望着坍塌的山墙、漏风的屋顶,不说到冬季,再下一场雨,这地基就扛不住了,非得修不可。

“我算了一下,去窑厂做一个月,应该能换够修房子的砖瓦。”

“可是你的腰,怎么做得了摔砖的重活,要不我去求求秦老爹,让你跟他后面学烧窑?”

“秦老爹两个亲儿子,哪里轮得到我,你别开口求人,叫人家为难。”

晚饭后的窑厂热闹,几十个人顶着晚霞做砖坯,姜美心统计工时。

秦有田和村长说:“烧窑是个经验活,我家老二、老三烧的废砖率太高,早些年金福跟我做过几天学徒,他耐心好,学得快,让他跟我烧窑吧。”

烧窑比做砖坯轻松,村长知道这是秦有田照顾沈金福一家。

但沈金福做事确实认真,五个生产队,年底统计的工分,只有二队的纠纷最少。

“行,你带徒弟,选了谁就是谁,就怕你家两个儿子心里怪上你了。”

“他们俩没本事,怪不了谁。”

秦老头招手叫做砖坯的沈金福来,“以后你跟着我烧砖窑。”

沈金福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喉头酸的厉害,要不说老秦叔德高望重呢,他忙应下了,干活更尽心尽力,比别人多做了一个钟头才回去。

谢春梅摔砖坯累得腰酸背痛,气的发抖,“带外人不带自家儿子,爹老糊涂了吧。”

秦老三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乡里乡亲的,暗地里帮一把有什么不对,像你娘家村子,为一根柴火都能打起来,有什么好。”

谢春梅累得不想动,闻到姜美心家里又在做宵夜,香的睡不着觉。

气道:“大嫂家也要修房子,她家两个小子都不去砖窑,又想要我们出工帮她吗,我告诉你,爹要再偏心,拼着挨骂我也不能同意。”

双抢到一半,地里稻子晒到了晒谷场,县城的砖瓦交掉,砖窑还烧出了三万块砖头、两万块瓦片。

全村忙活了大半个月,大伙儿眼巴巴等着分砖瓦,村长特意空了半天,各家出个代表,都聚集在砖瓦厂开会,统计大家的工时,按照比例来分砖瓦。

“秦向东家里,一千片瓦,向东,你来签个字,把瓦片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