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还那么年轻,才刚刚如愿登上皇位,正应该是意气风发,大展宏图的好年华,他的敌人都已经被打败,死亡这件事,实在是太遥远了。

这两道诏书也是让左丹木今日敢公然站在这个位置的底气,可是下面的官员们显然并不这样想。

诏书宣读完毕,小皇帝礼成登基,论理接下来就是群臣参拜,但除了左丹木以及裴家的党羽山呼万岁之外,其余臣子们却都面面相觑,尴尬而立。

皇上如此年幼,本来就难以服众,但好在到底是皇族嫡系血脉,又有先帝遗诏,跪也就跪了,太皇太后历经数朝,身份在那里摆着,虽然不是皇上亲母,但也勉强说得过去。

但他左丹木算什么东西,一个投机上位的小人,以前甚至还说不定跟着西戎

残害过穆国将士,他又凭什么并坐在上面?

这叩拜的,又是黎氏皇族,还是他们卢家母子?

就算如今忠义之士多遭贬斥,势单力孤,不得不一时蛰伏,此时面对这样明晃晃的狼子野心、不轨之念,也万万难以忍受了。

礼官见众人跪拜不齐,也不禁有些尴尬,低低请示了几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身唱喏再拜。

这一次,人群中却有人不禁高呼:“臣敢问陛下,臣等今日叩拜的到底是何人?!”

小皇帝居于上座,听到此言一怔,不禁转头求助一般看向了帘子后面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冰玉般冷淡的声音从帘后传出:“何人御前失仪,大声喧哗,对陛下不敬?”

这女人向来沉默寡言,仿佛只是一个任由她儿子摆布的傀儡,在群臣眼中淡的就像一道看不见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