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策马立在山巅之上,袍袖在风中洒脱飞扬而起,如同利剑出鞘,锋芒照彻暗沉长夜。

他转过身来,笑对着池簌说话,而后打马下山,动作优雅潇洒,一如曾经。

——让傅寒青无限熟悉而又陌生的曾经。

这一切曾在最寻常的日子里陪伴在他的身边,他记得应翩翩学骑马的时候,是他牵着缰绳陪伴,那一手箭术,还是他跟骑射师傅学会之后,再手把手教的。

少年笑闹之间,温馨与柔情几乎要让人的心都化开,恨不得一生都是这样的好时光。

那个时候,应翩翩也露出过真心实意的笑容,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发自内心的高兴就消失了,自己也一点一点地变了。

傅寒青在梦中所见的幸福与美好,不过是梦幻空花,虚无幻影,一场永不可能实现的妄念。

应翩翩已经离开,傅寒青还是维持着凝目而视的姿态望着那个方向,脸上的表情很温和,唇边似乎隐隐带笑。

有人轻声对他说:“将军,不然,您悄悄去见见应大人吧。”

傅寒青却摇了摇头,说道:“此战已经了结,我们也该回去了。”

他提缰调转马头,感到那一刻,仿佛有什么湿润的东西顺着眼角无声地渗了出来,又很快消失不见。

便如那曾在冥冥中注定的宿命与缘分,静静到来,无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