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恍惚的风中,他的语气里竟似带着些淡淡的温情:“你还是……太年轻了。”

黎清峄的话并不激烈,却让应翩翩感觉到胸口沉闷,如压大石,说道:“我并非力主兴兵——”

说了这一句话,他又顿住。

若论兵祸之惨烈,当然他作为亲身经历过的一员,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可西戎野心勃勃,却不是一再退让就能换来和平的。

最好的方法,是先下手为强,将侵略者挡在国门之外,而不是等着他们一点点蚕食穆国的财力、战力与心气。

只是这些,并没有必要对黎清峄说。

可是黎清峄却似乎听明白了应翩翩的未尽之语,目视着远处重重叠叠的楼台殿宇说道:“是了,当年西戎攻破长雄关的时候你也在,一路来到京城,想必其中也是艰险万分。可若非军中出了内奸,以至于你父亲蒙冤身亡,那场战事失利,今日的局面又何至于此?”

他的意思是,人心不齐,万事难成,之前穆国惨败过一次,已经生了怯意,皇上只想在他的龙椅上不出差错,是绝对不敢赌的。

应翩翩沉吟道:“多谢王爷赐教。”

黎清峄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应翩翩还不死心,这孩子果然做什么都不依不饶,心里想成就的事便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他不觉微微一笑,说道:“天下风云变幻,何来一定之说。你也不必情急,这岁赐就算是成了,又能持续多久,也是未可知啊。”

应翩翩眸沉似星:“你此言何意?”

黎清峄摇了摇头,不答反问:“我很好奇,时至今日,受到种种不平对待,你的心中就没有怨恨吗?”

应翩翩淡然道:“有,而且很多。”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