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这种情况,他通常是不开口的,但这回有可能牵涉到爱子,应定斌的战斗力立刻就起来了。

听到说话的是他,太子的语气也客气了几分:“应厂公说的有理,但孤以为,没有人会不惜说自己是奸细,而去诬陷别人吧?起码任道长与西戎人交好,这可是他自己承认的,光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失去站在朝堂上的资格。”

听到太子咄咄逼人,黎慎韫手中的酒杯微抬,遮住扬起一丝笑容的唇角。

他觉得自己这位太子大哥年纪不小,但实在太过短视,他一心一意想着要将任世风一举击溃,却忘记了对方还代表着皇帝的颜面,如此揭任世风的短,也等于把皇上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了。

这样一来,即便太子今日所说的话都没有错处,皇上心里对他也一定会产生厌烦。

但不管怎么说,所有人都已经笃定了任世风这次算是栽了。

然而这时,却听池簌淡淡地说道:“任道长,事已至此,孰轻孰重,你总得忍痛决断。”

任世风仰头笑了笑,叹息道:“唉,是啊!武安公说的不错。”

他霍然起身离座,走到大殿中间,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请您令女眷们回避。”

皇上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立刻有人抬出几面屏风,挡在了女宾们面前,紧接着,任世风将衣带一解,脱下道袍,露出了自己的上半身。

他的身上疤痕累累,最关键之处在于,众人注目看去,只见任世风的背后竟有一枚深青近黑的烙印,虽然皮肉都有些模糊,但还是隐约能够看清,上面是一个西戎字的“奴”。

任世风朗声说道:“在座的诸位应该有认识这个标记的人。当初西戎人来我疆土烧杀抢掠,经常会捉一些汉人回去当做奴隶使唤,被捉去的人身上都会被烙铁烙上这样的印记,男子在后背,女子在颈侧,我七岁时随父母被掳,十岁时父母亡故,方才找到机会逃出,与西戎有不共戴天之恨,又如何可能帮助西戎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