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两人心照不宣,不再提起增加人手扩大规模一事。
甘西阳热情高涨,对比起来,赵应祾就显得太过平静淡漠。
他手上抄着书名,头也不抬,一派专注模样,整个人却早就飞到云外了。
他幻想自己狂奔在去往京郊的路上,人群、屋舍、树木全都呼啸着在眼前闪过,变成无数道虚影。
从以前到现在,他想象自己奔向赵应禛的时候,都是他最自由最无畏的样子。
他挣脱这条废腿,挣脱无忧宫外的那束桃花,挣脱这巨大皇宫自他出生以来就缠绕给他的流言枷锁。
赵应禛是他的安身之所。
一个没留神,他下笔太重,硕大的墨点印在纸上,顺带划了一道长痕。
赵应祾将这页纸撕下来揉碎扔在一旁。
又来了。
烦躁。
知道对方就在不远处还不能去找是最煎熬。
或许晚上可以偷偷去军营找哥哥?他知道赵应禛即使不赞同也不会将他赶回去的。
赵应祾握着笔杆边写边想,倒也没有耽误多少功夫。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临近申时,肖杨兜着袖子疾步走来,跪在他身旁磨墨。
小厮左顾右盼,见庭院中其余人都没有注意他们,才低声伏在赵应祾耳边道,“四叔今日值宫中宵禁,大抵丑时能入皇子所见您。有要事相告。”
赵应祾点头,猜想该是师父昆山之行一事。
九皇子深居简出,除了以前常写信给在庆州的庄王以外便没有其他往来,若是突然有人给他寄信才叫可疑。所以陈荣向来与他亲自相会,不留下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