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明声如蚊呐:“我、我一慌,就报、报了……”他心中藏私,报官的时候并没有说清楚人是谁杀的,只想着或许能赖上江宁两人。

闻言,曾和安蓦地嗤笑一声,放下茶杯:“不愧是叔侄俩,这脑子长得都是一个样,你先报了官,眼下才想起来找我,先机都被人占尽了,我看你眼下不如回去收拾收拾,安排一下身后事,说不定还来得及。”

听到这里,曾子明立刻就明白自己那点小把戏已经被看穿了,他什么顾不得了,顿时扑通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大哭道:“曾老爷,求您看在小的为曾记做了这么多年事情的份上,救小的一回吧!小的日后一定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他说着,便砰砰砰嗑起头来,力道极大,没一会儿,额头上便满是血印子了。

曾和安看了一会,才挥了挥手,道:“那两个外乡人,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敢在曾记口中抢食,倒也有几分胆色,若是放在他年轻的时候,说不定还会赏识招徕一番,但是如今的他,已经不需要了。

听他发问,曾子明顿时如听见救命福音一般抬起头来,满眼希冀地道:“一个叫江宁,一个叫韩致远,具体哪里人士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去年他们随着沈家的商队,从北方来的。”

“北方……”曾和安沉吟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摆手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见他应下此事,曾子明大喜过望,擦了一把脸,连连道谢,爬起来就走,正要出门,身后传来曾和安阴沉的声音:“滚回去之后,闭紧你的嘴巴,什么都不要说,若是搞砸了,你就先给自己烧一炷香等着吧。”

曾子明打了个哆嗦,连忙诺诺应是,出了门,才发现自己几乎要迈不动步子了。

这一夜看似平静地过去了,第二日清早,江宁便听见院门被人哐哐砸响了,他停住手中捧水洗脸的动作,侧耳认真地听了片刻,那门被砸得更厉害了,几乎整个门板都在摇晃。

江宁顿了一会,平静地洗完脸,直起身来,正准备去开门,韩致远披着衣服从屋里出来,阻止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