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夫看着六十来岁,胡须发白,被压着抖抖索索跪在了地下,一见着上面的长乐公主就哭开了,“公主殿下饶命啊!小民不过老老实实行医救人,是薛家二少奶奶硬逼着小民做出那样的药来的啊!不管是绝育药还是打胎药,小民都不知道二少奶奶是给谁用的,小民只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哪里敢不听二少奶奶的话啊,那可是定远侯府的二少奶奶,未来的侯夫人啊!”

早在冯大夫一开口薛怀义就怔住了,满眼不信的看着冯氏,这不是教养最好的官家小姐吗,怎么会和绝育药打胎药有联系?

冯氏尖叫一声,猛地挣脱了两个侍卫的钳制,“我没有我没有!你这老不死的不要污蔑我,什么打胎药什么绝育药,我通通不知道!公主殿下,万万不可相信这起子小人的诬陷,民妇绝没有去他那里买药,民妇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

又转了脸去求薛怀义,“父亲,媳妇没有,媳妇怎么会去买那样的药。家里谁生病了不利落了,都是请的吴大夫,媳妇绝对不会去寻别的大夫的,还请公公明察,还媳妇一个公道!”

长乐公主面色平静,只冷冷笑道:“好一个公道!带薛家二少爷的两房姨娘,请王太医!”

红杏和绿柔很快就被带了进来,两人皆一脸快意的盯着地上哭诉的冯氏,真是没想到,大少爷说的,原来竟是这样。

王太医立马给两位姨娘诊脉,不过片刻就抚着胡须道:“这两位姨娘皆被药物损了身子,是再不会有身孕的。”

话音一落,就见一个人影飞快冲了进来,一脚踢上了冯氏的胸腹,“冯玉琴!你这丧心病狂的毒妇!”

竟然是得到消息赶回来的薛子睿。

冯氏直接被踢飞了起来,狠狠撞到旁边的石柱,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见薛子睿还要上前,红杏绿柔忙一左一右拉了他,就算不能生养了,这两人的后半生还是要靠着薛子睿的,若是他冲撞了公主可怎么是好。

“冯氏,你现在可还有话要说?就算有也等等吧,这还有人没来作证呢。”长乐公主看着堂下的一切,居然笑了,吩咐道:“带二少奶奶身边伺候的翠离!”

冯氏被踢的七荤八素,此刻听到叫了翠离的声音,也茫然的向外望去,这个丫头能知道什么不成?

翠离进来,先是恭敬的给长乐公主磕了头,又是给薛怀义磕头,接着才道:“奴婢是二少奶奶身边伺候的大丫头,是从冯家陪嫁来的四个丫头之一。其实二少奶奶不知道,奴婢原是冯家庶出五姑娘身边伺候的三等丫头。直到因为老爷说了一句五姑娘是冯家最聪明的姑娘后,五姑娘被二少奶奶下毒害死,奴婢这才被派到了二少奶奶跟前做三等丫头。五姑娘那样好的一个人,竟然就因为老爷的一句夸,就要被二少奶奶活活毒死,而那一年二少奶奶不过才十一岁,奴婢一心想给五姑娘报仇,可奴婢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丫鬟,能有什么能耐呢?直到今天,才终于有机会说了这事,还请公主殿下给我家五姑娘做主。”

“再说周家姨娘一尸两命的事情,那也确实是二少奶奶做的,二少奶奶那一日去冯大夫那买药,还是奴婢跟去的。只是二少奶奶一向嫌弃奴婢不伶俐,是以那日奴婢也不过是外面候着罢了。直到周家姨娘出了事,二少奶奶不小心说露了嘴,奴婢才知道原来这事竟然是二少奶奶哄骗世子妃做的。再有一个,二少奶奶因着自己生不出孩子,就给两位姨娘下了绝育药之外,先时的三少奶奶也是二少奶奶害没的,我虽然不甚清楚,但之前的翠露姐姐有说,二少奶奶骗了三少爷和大少奶奶在梅林相见,这才导致三少奶奶落水,从而一尸两命的。”

翠离啪啦啪啦,竟是不顾秘辛,将所有事情都抖落出来了。

冯氏趴在地上,一脸的怨毒的看着翠离,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丫头是五妹妹的人,怪不得!

长乐公主嘲讽道:“原来二少奶奶如此厉害呢,想是侯府没了你用武之地,到是打了我们公主府的主意了。”

又问薛怀义,“侯爷,按理说这事闹出去对两家颜面都有损,但若是侯府不给我个交代,就算没面子我也顾不得了。”

话里的意思是,你侯府若想保住冯氏,我也不介意将这事抖落出去。

薛子睿气得脸色通红,当即就道:“来人,去冯家报丧,二少奶奶暴毙而亡!”

“胡闹!”薛怀义大吼一声,命人拉了薛子睿在边上跪着,“你媳妇出了这个事情,你就没有错?现在不知道思量就这样冒冒失失报丧,没有个理由,冯家能甘愿吗!且公主殿下刚来她就暴毙,你当天下人都瞎眼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