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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翁爱听母亲这么说,立即就应了。

刘氏起身换了一件相当的衣裳带着小姑子上门去,此时司徒府上也是忙乱的不得了。王导听闻老妻撒手人寰,强撑着去看了一眼,送了妻子最后一程,自己回来躺在眠榻上也起不了身。

人年纪大了,就特别怀旧。曹氏虽然悍妒,从年轻时候就一直管着王导不准他去沾花惹草,这对夫妻打打闹闹这么几十年的走下来,就算当年王导再贪恋年轻女子的美色,但是妻子对他到底是老来伴,妻子一走,他还是难以接受。

王翁爱跟着刘氏到了司徒家,接待她们的是王导的长媳,长媳一见到王翁爱就愣了愣,而后说话的时候,也不看她面上。

室内角落的炉子路炭火烧的很旺,人坐在室内,甚至额头还起了一层细汗。

听闻消息来司徒府的本家女眷很多,因此刘氏也不过多的和王导长媳说话,说了几句后,就放她去招待别的亲戚了。

王导是王家的族长,曹氏去世,乌衣巷里的王家人纷纷都来上门慰问。最后家中的几个儿媳全部出动了,忙的基本上就没有停下来过。

曹氏这个人脾气大,性子也说不上温柔,但是对王翁爱还是很不错。王翁爱恭恭敬敬的给曹氏磕头过后,她自己是戴孝之身不宜久留,便和大嫂告辞了出来。

一出房门,呼啸着的寒风便迎面刮来,吹拂在面上,又冷又疼,冰冷十足,好似整个人都被泡在冰水里一般。王翁爱被这风吹的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伸手拢紧领口,才从温暖如春的暖室走出来,一下子就兜头吹了冷风,温差太大,让她有些受不了。

刘氏望见,她冷的发抖,压低了声音问道,“岷岷,怎么了?”

王翁爱从脸上挤出些许僵硬的笑容来,“无、无事。”说话的时候,上下牙齿碰撞打架的声响都能听得到。

“快些归家。”刘氏说道,说着就拉着小姑子一路赶紧的朝外头走去。上了犊车,芳娘赶紧的塞给她一个手炉将车廉放下来遮的严严实实的。

结果当晚,王翁爱到底还是发热起来了。她这大半年的就没有吃过一顿带肉的饭菜,尽管蔬菜都是十分新鲜的,但是扛不住都是水煮出来的半点油星都没有。自然身体比过去也就差了许多,温差一大,寒风一吹,就头昏脑涨。

夏氏听闻消息,立刻让人请了专门给族人看病的疾医前来为女儿诊治。这一年说实话还真的不怎么顺利,先是她家有白事,然后司徒家,又有不少的郎君要丁忧守孝。再来事就真的不好了。

王翁爱烧的两颊通红,躺在榻上意识模糊,完全起不来身。芳娘让人准备了稻米粥,米是香喷喷的新米,还偷偷的加了些枣花蜜调味。芳娘让侍女将王翁爱扶起来,喂下去。没过一个时辰,榻上的王翁爱突然一声作呕,哗啦啦的全部给吐了,榻上地上全都是带着酸味的呕吐物。

一群侍女慌乱着收拾,将榻上地上收拾干净,被褥换了干净的,室内点上浓香,将气味给祛除掉。

芳娘守在王翁爱榻边,忍着眼泪都不敢流。

好好的一个女郎,怎么白日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就成这样了。

疾医请来,认真的望闻问切之后,得出结论,是风邪。

开了方子,让人熬煮,同时吩咐侍女们注意服侍,万万不可让病人再着凉加重病情,不然便十分棘手了。

芳娘听了,在房里坐镇,指挥着几个侍女将折屏搬在寝室门前,挡住可能从门口处带进来的寒风。侍女出入都是要小心,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将门拉的老大出入。

熬好的药汁漆黑,让人扶着喂了下去,病中肠胃也显得格外的娇弱,即使加了蜂蜜,肠胃也受不得这种黏稠之物。王翁爱没过多久又把喝下去的药给吐了出来。

又是一番忙乱。

最后芳娘去问疾医,疾医让过一会再喂药汤,不要加蜂蜜之类的黏稠东西。毕竟肠胃娇弱,身体虚弱的人不适宜食用这个东西。

芳娘还有些犹豫,毕竟蜂蜜是好物,女郎又好久没有用过好东西了,不用好东西,身体怎么会好。

疾医望见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行医这么多年,总是能信得过吧?更加不会害女郎,你照着做就是了。”

王翁爱的高烧过了两天渐渐退下,这病也还仅仅是退了烧,接下来便是鼻塞流涕,嗓子疼痛,什么毛病都来了。而且浑身无力,起身更衣都需要侍女在两旁搀扶着才能去。基本上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每日就是躺在榻上,甚至在眠榻上都躺的不舒畅,因为鼻子全部被塞住了,想要呼吸只能靠口。

病中的人原本就十分的脆弱,王翁爱在眠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安生。最后哭了起来,被子蒙着头哭的伤心,要是在现代她到医院里吊个水,输个液,基本上也能好的差不多了,哪里能像现在这样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