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了声音同妻子说道:“你没听错,你还没搞懂吗?恐怕大家这些年是都不知道宁家的情况,当初高家的装修和家具恐怕都是人小宁置办的,现在离婚和高知卓说好了要来弄走哪有什么问题。”

宋太太也小声地向丈夫解释:“之前我和高教授的妈妈聊天,我还夸她呢,说她很有见地,这么支持高教授读书,将他培养成优秀的人才,还辛辛苦苦赚了钱替他操办婚事装修收拾家里,这已经是父母能做得到的极致了,现在该是好好享福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没反驳我,只是说她不过是做了为人父母该做的事情而已。”

说到这宋太太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这别人还说小宁虚荣呢,她看高教授一家最虚荣。

刚刚没绕过来的想法现在总算是绕回来了!看来小宁家根本就不是高教授家平时表现出来的娘家不靠谱的情况,人家里有钱得很,这些年来出钱出力却一点功劳没有吃到。

楼层不高没有电梯,才走到二楼宋教授便瞧见那被贴在门上的,打印下来的a4告知书,告知书上的内容便是宁初夏刚刚说的那些,因为书面不比口头,她还详细地描述了她是住在几零几的某学院教授的妻子,把身份表示得明明白白。

对于事件的阐述书面上则更为清晰,说两人是于某年某月某日达成协议和平离婚,协议对于财产分割大致情况如何,由于屋内的装修家具及不少东西为她婚前财产支付,不得不叨扰众人前来拆除搬离。

贴好了告示之后,她还往门把手上挂了一样的东西,这就表现出了态度,就是走,她也要事事妥帖,不为了自己的事情打扰到别人。

宋教授不由地露出了欣赏的眼神,这被贴上条子的这户人家是学校里的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对方今年已经七十出头,现在每个月都会有一半的时间在儿女那住,贴在这除非高知卓母子自己来揭,否则至少要被公开处刑半个月左右。

宋教授并不觉得这么做会太绝情或是丢面子,他反而觉得宁初夏这才活得像个有血有肉的人,这么想着的他才和妻子回到家里坐下不久就听到了来自楼下的动静,那动静不小,估计楼外都能听得清楚。

有血有肉的宁初夏已经开始整理房子,要不是这房子太小她都恨不得带几十个来速战速决。

她特地去网上买来的秘密武器前天才到,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

下课时间有同学趴着在睡觉有同学正在打打闹闹,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气氛里高知卓紧握手机脸色不断变换。

打来电话的是学校里隔壁学院和他之前一起合作过一个科研项目的教授。

对方一等他接通电话便急不可耐地把事情全盘托出:“老高,你这是闹的什么事?怎么连老婆都哄不好?”

当时高知卓人就傻了,再一追问更是晴天霹雳。

“我不在现场不知道,是我们学院的一位老教授在群里感慨的,说是你和你太太闹离婚,结果你太太回家搬东西了?”对方也不等高知卓确认或解释便接着说,“你说这搬东西就搬东西,怎么还大张旗鼓的,又是搬家具又是拆装修的?这也闹得太不好看了吧?你手头不少项目那都得是学校这边支持的,你可别闹得太不好看……”

高知卓脑子嗡地一声炸成了烟花。

他总算想明白了,宁初夏这离婚离得洒脱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什么她也不多要,但她的东西每一件都会拿走;什么她不想见母亲,搬家的时候要让母亲离开半天;什么离婚后纠纠缠缠也没意思,孩子改户口改姓手续快点落实……一切的一切全都在这呢!她这是怕闹了这一场事他就不配合办手续了吧?

高知卓听出来朋友也不太清楚现场的情况,他都不敢去想此刻那到底会是如何的场面,可是之前没有走请假流程,现在忽然离开怕是会成为教学事故,,可偏偏他给宁初夏打电话对方居然不接!

挣扎了没一会,高知卓立刻起身到门外给学院院领导打了电话,将学生委托给了对他的课程了如指掌的余觅双便飞奔离开,这种时候能不快吗?

他感觉自己都回到了当年读书时体测考长跑的场景,恨不得插着翅膀飞的他好不容易跑到小区那便瞧见不少人的指指点点。

敞开的货车门里已经装满了家具,里面的大小家电清晰可见,就连什么空调外机、微波炉都被拆了下来。

而最让高知卓觉得头晕的是现在被随意摆在车旁边像是在等大件放完才要塞进去的行李袋们。

之所以他头疼又发晕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这些袋子居然全!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