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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来就是这么腥风血雨,池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想到昨天谢大姑娘和陆先生在车里谈论这些内容,顿时觉得无比古怪。

“《公羊传》以为,立子以贵不以长,桓公身份贵于隐公,即位乃是拨乱反正。”

“可是隐公本来就要还给他,他还杀人,这还拨乱反正?”池棠听得急了。

李俨道:“于《公羊传》而言,桓公即位,是拨乱反正,隐公有心相让,也是贤德之风,至于桓公弑隐公这件事,因为尊者讳,不便再提。”

池棠还是忿忿,觉得那本书糟糕透了。

李俨微微一笑,手指挪动轻点:“你看这里,这是《榖梁传》的注解。”

“《榖梁传》认为,《春秋》不提隐公即位,是为成全隐公,而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所以隐公是善,桓公是恶,而当初惠公想立桓公,也不是正途,后来惠公既然已经改了主意,隐公再要让位,是成父之恶,也是不对的。”

池棠听得似懂非懂。

“简而言之,对于这段历史,《公羊传》认为重要的是拨乱反正,而《榖梁传》认为,重要的是尊君尚父。”李俨解释道。

池棠恍然大悟。

这两本书说得都挺有道理的,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太喜欢。

李俨将她垂落肩头的发丝拨到肩后,轻声道:“不过是各执一派的说法罢了。”

池棠点点头。

他又翻过一页,却是跳过了一段,指着下一段念道:“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说的是郑庄公平定叔段之乱。”

“郑庄公与叔段乃同母兄弟,其母偏爱幼子,几欲废长立幼,庄公即位后,其母支持叔段起兵反叛,后来被庄公平定,逃到了共国。”

“《左氏春秋》认为,‘克’之一字,多用在两国之间,用在这里,意在指明兄弟阋墙,如同两国相争,庄公没有尽到兄长教引之责,叔段也没有兄弟友爱之义,故两人都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