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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琢继续低声道:“七月初七,池太守携女赴普明寺盂兰盆会,普明寺却进了歹人,儿怀疑池太守手里已经有了姚无忌的把柄,才惹来姚无忌诸多动作,此番池太守孤身赴乌程,恐怕难以善了!”

萧公望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眉心紧皱,却没有开口。

萧琢抬头一望天色,入秋之后,白昼渐短。

此时未时刚过,日头便明显偏了。

时辰走得快,动作就不能太慢。

“父亲!若池长庭与姚无忌撕破了脸,我们应当如何?”萧琢直言追问。

萧公望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我们萧氏一无兵,二无权,能如何?”

萧琢心中一沉。

萧氏虽然无兵无权,却并非无能为力,这意思,是要明哲保身了。

“父亲,池长庭是齐国公的人,齐国公是东宫亲舅——”

“是齐国公的人,也可以算东宫的人,却不是当今陛下的人!”萧公望神色淡漠道。

萧琢不由着急:“姚无忌心存不臣久矣,当今岂能容他?”

“当今容不容姚无忌,与池长庭无关——”萧公望施施然坐了回去,“你以为当今对东宫和齐国公就一定放心?当年池长庭状元及第,惊才绝艳,琼林宴上奉旨抚琴,这等风光是谁给的?结果呢?当今放下身段、费了心思笼络培养的新臣却被齐国公收了去,你觉得当今见了池长庭是什么感觉?”

萧琢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萧公望看着点了点头,和蔼地说:“你还年轻,有些关节确实复杂,以后你就知道了——”稍顿,“这件事,我们不用掺和,成了,是池长庭的功劳,败了,姚无忌第一个拿我们开刀,别说日后朝廷如何,毕竟我们萧氏就在虎狼之畔,铡刀挥来,远水救不了近火。”

说完,萧公望闭眼后靠,叹息道:“满身风尘的,去歇着吧!”

萧琢沉默了一会儿,施礼告退。

走出晋陵公府的正院,萧琢停了脚步,转头向南面天际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