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摩的眼前是一片茫茫的白光,即便是睁大了双眼也不见得能够看到什么。起初耳边是一片寂静到令人能够发疯的绝对的静谧,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却响起了似有似无的海浪拍打的声音。

于是苏摩便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声音走了过去,无辜茫然的像是将要被献上祭坛却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的羔羊。

白色的世界一点一点的渲染上了色彩,最终幻化成为了漆黑的深海。海水在苏摩的面前分开来高高竖起形成水墙,为他袒露出一条康庄大道。

道路的尽头传来了隐约的低语,像是歌声又像是有人在吟唱不知名的曲调。苏摩如同着了魔一样沿着那路走了过去,道路的尽头模糊,像是有庞大的黑影盘绕——

他猛的惊醒,瞪大了双眼。目之所及是手中握着的画笔,画板上未干的颜料,还有天花板上的摄像头。

除了苏摩之外无人能够看见的旧日的支配者坐在窗前,口中哼的曲调如此耳熟,依稀是此前在那幻梦之中听到过的旋律。

“今天就到这里了吗?”

塔尔维斯问,深紫色的发垂在地板上,蜷曲有如海藻。

夕阳落在了他身后的窗里,那一双血红色的瞳看着,让人联想到了“黄昏逢魔时”这样古老的箴言。

“嗯,今天也多谢您了。”

苏摩微微低头,表达了感谢。

这些天来一直都是这样的,每每在需要作画的时候,苏摩都会放松身心,让自己去和塔尔维斯共鸣。

旧日的支配者对于精神的掌控当真是可怕,苏摩想,如果没有系统、如果他不是在轮回中走了万千遭的任务者,大概早就已经被塔尔维斯侵蚀同化掉。

而在同对方共鸣的时候,他便会无意识的拿起笔作画——也就是,他面前的这一副作品。

那是一副即将完成的画卷,不出意外,明天便可以给这一切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