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京城的方向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公孙懿然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了。我曾经布下的其中一步,就是把陈霖韵从冷宫带出来,因为她以前和温依雪同住毓灵宫,由她来指证一些事,正合适。岭东地冬天比我预想地要来得早,几乎是一夜之间。就降了温。
缜儿没受住这剧烈的天气变化。一下子就病倒了,虽说没有起高烧。但一直低烧不退,俞佩珠红着眼睛日夜不休地照顾着。
府里的那位老大夫来看了几回,眉头一次比一次皱着紧。
我心里晓得这病怕是来得凶险了,只恨自己不能代他痛苦。午夜梦回,看见那年抱着他跳湖,心就跟刀子割似的,若不是那次孤注一掷,也不会害的缜儿受了寒气,一到冬天就不舒坦?
到了腊八,岭东地雪积了厚厚一层,缜儿的烧犹如那炭火的盆一般,原本有些胖乎乎地身子也瘦了一整圈。
老大夫开了药,低声对我道:“夫人,老头子也不瞒您,小公子这身子骨本就畏寒,就算有这火盆,那也是抵不住他内里虚的。这就是个季节病,等开了chun也就好了,只是……”老大夫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不晓得能不能等到那时候。”
五雷轰顶一般,我当下就懵掉了。
脑海里跟放电影一般,划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从缜儿出生开始,哭笑喜怒,清晰万分,最后的定格永远都是他趴在窗边,问我“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连抹一下都不记得。芷杏和碧儿傻傻站在一边,抱头痛哭。
缜儿的烧在过年前突然退了,我揪到嗓子眼的心忽然落了地,一切都感觉不那么真实。缜儿有了些胃口,吃地东西也多了些,人也jg神了不少。
就当我们所有人都以为病痛过去了地时候,正月月底,缜儿又病了,这一次,是高烧,直接晕厥了过去。
泪水,已经成了这个小院的代名词,俞佩珠不敢当着我地面哭,经常都是借口出去方便,可回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