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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风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越觉得那天黎夜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的话有问题,也越来越觉得这是单岩的反击,他不禁颤心想程雅勤是不是还活着呢?

黎夜说要关程雅勤三天,就实实在在把人扔在那里没有管,第四天,他才驱车到了郊区那篇废弃的老楼,他也没有带单岩过来,每个人最近都很忙,黎夜也不想单岩再面对这个让人糟心的女人。

最近天气不错,老楼的地下层却依旧发出一股让人作恶的霉味和干燥的铁锈味,黎夜顺着楼梯走下负一层,静谧的楼道里回响着他皮鞋踏地的脚步声,黎夜走到那扇关着程雅勤的大铁门前——安安静静的没有半丝声音,里面的人也许已经死透了也许还苟延残喘着最后几口气。

大门上的锁锈迹斑斑,黎夜伸手过去直接把锁给掰断了,拉开了大铁门,“吱嘎”一声,大铁门的转轴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腥臊夹杂着霉土灰尘的味道,和这股味道比下来,不透风的地下室的味道都显得小清新得多。

几平米车库内头顶的灯依旧亮着,那黄色的光带着一股让人压抑的死气,那难闻的味道就好像一团被憋在瓶子里的气体,把整个车库都弄得令人异常作恶。

车库门打开的瞬间,黎夜抬眼便看到和门相向而坐的女人,女人抱着膝盖曲腿坐在墙下,头发披散在肩头,微微抬起头从枯燥凹陷的双眼里看向门口,接着,一股诡异的冷笑从女人嘴角发出。

这是程雅勤这辈子遭受过的最大的折磨,她一辈子没有为金钱为权势为地位忧心焦虑过,如今人到中年,却遭遇了普通人都不可能经受过的煎熬,她被关在这了无人烟破破烂烂发霉的地下室里三天,三天里没有人没有谁没有食物,更加没有床让她休息。

这就像个坏境糟糕的监牢,墙上的涂层因为泡水一层层剥落发黄发霉,地上铺着的落满灰尘沾满泥土的板子到了晚上也会发潮渗水,压抑到令人疯狂的空间,没有食物,只有角落里一个滴水的水龙头,就是洗澡如厕的地方都没有。

三天,这三天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程雅勤到现在都不愿意回想,女人骄傲的自尊心让她即便在这种环境里也不容许自己放弃自己,她记得黎夜临走前的话,知道男人关自己三天之后还是会回来的,她没有把屎尿弄得满身都是,也自己掐着时间定时定点喝水,没有食物也让自己残喘活了三天。她身上甚至不脏不乱,头发用手指梳理好了贴在耳后,她蹲坐在门口,静静等着铁门被打开。

一直到刚刚,黎夜推开门,她还能冷冷诡异的笑出一声,这一声也不知道在她内心里演练过了多少遍,带着十成的嘲讽和冰冷,好像根本没把黎夜放在眼里一般。

黎夜觉得自己大概低估了这个女人,他本来以为自己开门的时候会看到一个疯疯癫癫邋里邋遢的女人,却没想到这女人到这个时候还能以最大的限度保持她的雍容,不过这根本不是他关心的,黎夜不在意这些东西。

在黎夜从角落里捡起那块黑色的时候走到她身边之前,程雅勤扶着身后的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只可惜三天什么都没吃太过虚弱腿都是软的,但女人腿软嘴倒是不软,这个时候都要说点什么来威胁黎夜,她道:“呵,关了我……三天,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或者干脆杀了我……自己做个杀人犯……”

黎夜就好像根本听不到这些话一般,一把将女人拽了起来拉出去,程雅勤还在用自己微弱的绵软的力气挣扎:“放……手!我让你放手!……你要是真有本事,还能关我三天?你……”女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黎夜一手捏在颈后给捏晕了过去。

黎夜把人扔上车,车开出这片废旧的老楼之后在一个高架口和唐晓山汇合,唐晓山找的那家私立医院的医疗车已经在高架下的路口等着了。

几名男医护人员把人弄上担架推上救护车,唐晓山则上了黎夜的车。

唐晓山上车之后先是摸着车内饰感慨了一句:“好车。”接着才道:“你关了那女的三天,以后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放医院?”

黎夜边开车边道:“她的癌,已经扩散了。”黎夜做事向来都是目的性极强的,在激怒的情况下关女人三天只为了让他心里舒坦这事黎夜是不会做的,真要让他心里舒坦就干脆电磁炮直接轰成渣,她会关程雅勤,又把女人关在郊区的那片废楼的地下室里当然是有原因的——黎夜当初就是在那里降落地球的,他的飞行器以隐秘的方式埋在那片楼的地基之下,一块陨石的辐射还不至于把人怎么样,但他的飞行器却不好说了,尤其是黎夜还专门操控了一些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