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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不答应?”叶禹凡丝毫不被影响,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配合的态度。

芮北年沉吟:“你的问题,不是一次能说清楚的。”

“你觉得我有问题?”叶禹凡笑了一声,道,“恐怕不是吧,我怎么觉着有问题的是你。”

芮北年一怔,苦笑道:“你说得对,不知不觉,已经是我陷在这个问题里了。”

叶禹凡:“决定吧。”

芮北年:“我答应。

叶禹凡:“发誓,今天听到的内容,绝对不告诉第二个人。”

芮北年双指指天:“我发誓,但是,”他语气一顿,问,“我怎么确保你说的是实话?”

叶禹凡有一瞬的沉默,继而恢复了冷静的表情:“既然我让你发誓,又何必要骗你,你知不知道真相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再说,你是心理学专家,你难道不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好吧,”芮北年妥协了,问出了这场谈话的第一个问题,“能告诉我,你是叶禹凡本人吗?”

叶禹凡笑笑:“是,否则我还能是谁。”

芮北年 “我催眠你的时候,你还说自己叫夏肖川,死于1984年。”

叶禹凡:“我有印象。”

芮北年:“你知道夏肖川这个人吗?”

叶禹凡:“嗯,当时被你的催眠弄得精神崩溃,所以没有想起来,事后才记起小时候外公跟我提过的一个画家,就是夏骁川,他经历挺悲惨的,而且还英年早逝。”

“你的外公?”芮北年精神一振,这是他从来不知道的线索。

叶禹凡却说:“他已经去世了。”

芮北年道了声“节哀”,想继续八卦一些有关叶禹凡外公的事,却一问三不知,包括那个画家的故事叶禹凡也是只言片语地带过,“也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时隔太久,我记不太清楚了,如果非要跟我扯上关系的话,可能是我小时候受那个故事的触动太深,以至于生病以后自动代入了。”叶禹凡看向芮北年道,“这样,我的病应该不是无根无由了吧?”

芮北年皱起眉头,新的线索太多,总觉得哪里奇怪,可一时半会儿又挑不出毛病,便接着问道:“你自己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吗?”

“知道,你对我的诊断曾使我一度陷入的自我怀疑,那段时间我总是把自己拆成两个人来看,相信我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这让我非常痛苦,连我自己都对自己的精神病深信不疑,”叶禹凡恰如其时地向芮北年投去嘲讽的眼神,“可是后来,我慢慢回想起了一切我所做过的事情,那都是我,和他人无关,所有我的思想,我的行为,我都可以理解。我因为长期累积的精神压力而生病,但我过度的自信让我对真实原因非常逃避,至于精神崩溃的真正原因,却是你的催眠导致的。”

芮北年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歉疚,也不知是不是发自内心。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多亏了这场病,我才认清我自己的内心。说实话,现在的我,对高中那点学习内容完全提不起兴趣,如果是为了高考,我自学都足够应付,一天十个小时的坐在一个地方就像呆在笼子里,既无聊又受折磨。”叶禹凡一边说,一只手一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桌上那只水晶茶杯,观察因杯子角度不同而折射出来的光影,“但现在的生活却让我觉得自由,我有大把的时间做想做的事情,而且我从来不知道,教室外的世界也可以这么精彩。”

芮北年:“你决定画画?”

叶禹凡:“是,所以你也别钻牛角尖了,说什么我被死人附身,谁都不会信的,画画是我自己的决定。”

芮北年:“你生病的时候自称画家,画了一堆乱线,当时你说,那是你的记忆,你还记得你画了什么吗?”

叶禹凡眼神闪烁:“记得,我画了一副肖像画,分拆成24张,只完成了23张。”

芮北年:“我找专家鉴定了一下,对方说你有很成熟的作画意识,看过很多画,但是根据之前你父母提供的信息,你毫无艺术细胞,小时候美术成绩也很差,我催眠你的时候你自己也说讨厌画画。”

叶禹凡:“我知道,小时候我自己讨厌画画,因为我画不出心中所想的东西,下笔时总觉得手不听话,但是我确实喜欢看画,平时没事也会去书店看画册,这些我爸妈并不知道,他们对我要求严格,希望我把注意力都放在学业上。生病后,我想画画的欲望一下子爆发出来了,一动手就停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