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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缎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让赵钰下意识将七星桃木剑解下,只是还不待他将剑递过去,便突然反应了过来:“你要这桃木剑做什么?”

“堵住裂口。”白缎看了他一眼。

赵钰默默将手中的桃木剑握得更紧了些,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堵住地脉裂口?这可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一着不慎伤及地脉,必然会引来更大的祸患!”

对于赵钰有些激烈的反应,白缎很是莫名,而随后气喘吁吁追上来的周家人也吓了一跳,纷纷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钰语气无奈,轻声将白缎的打算说了,随后叹了口气:“最初,我也曾想过这个方法。只是这条地脉虽源远流长,却颇为细小,再加上煞气的侵蚀,使得周遭气息混乱,连风水罗盘都失去了效用,极难以判别裂口的位置,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伤及地脉,酿成大祸。”

“伤及地脉……会怎样?”周瑾辉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地脉的功用便是滋养土地,稳固水土。倘若地脉破损,会使得整片小苍山地域变成秃山野岭,甚至影响到沪市的风水格局。”赵钰语气严肃,“沪市之所以能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水土养人,而一旦这方水土被破坏,使得周遭气运倾颓,后果可想而知——这可比煞气外泄还要严重,而且是不可扭转、时间越长便越是严重的损害。”

听闻此言,周家人都微微色变,只有周瑾辉仍旧神色沉稳:“但既然这是赵大师与白大师最先考虑的办法,那应当也有益处吧?”

“益处自然也有。”赵钰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倘若能够顺利堵住地脉的裂口,不仅能够解决周家的问题,同样也不会影响到此间风水。待到驱除坟茔的煞气后,周家甚至还可以继续将祖坟迁往此处,安顿下来。”摸了摸下巴,赵钰有些惋惜,“从最后结果来看,这也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封锁坟茔只是治标,而修补裂口才是治本。前一种方法,一旦时日久了,坟内的煞气还有可能破开封锁,再次作乱,所以必须每隔一段时间便加固一次,但后者却不会有这样的烦忧。”

听懂了赵钰的解释,周瑾辉微微颔首。

封锁坟茔是中庸之法,可以暂时解决问题,却仍旧留有后患,但胜在稳妥。而封补地脉裂口则较为激进,无论成败都是两个极端,或是大富大贵,或是陪得倾家荡产。

身为大世家的掌权人,周瑾辉自然懂得“赌”这个字,也懂得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沉吟片刻,他转向白缎,目光恳切:“白大师,倘若修补地脉,您有几成把握?”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缎微微抬眼,语气清淡:“九成。”

赵钰“嘶”了一声,表情带着几分嘲讽与不满:“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白缎垂下视线,对于赵钰这句话没有丝毫反应。

——实际上,他半点也闹不懂这群人类到底在纠结什么,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弄得仿佛生死关头那般?

周瑾辉看看赵钰,又看看白缎,着实有些举棋不定。若说他本人,自然还是更相信赵钰大师的,但白缎那笃定的态度和巨大的好处却仍旧在吸引着他,诱惑他放手赌上一把。

说到底,周家引出这一切灾祸的源头“祖坟问题”仍旧悬而未决,倘若成功修补地脉,不仅可以让周家不再有后顾之忧,甚至还能从中获益。

——所以,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白缎口中的“九成把握”,到底可信不可信,能相信几分。

迟疑片刻,周瑾辉深吸一口气:“那么,白大师可否告知,您要如何判断地脉的裂口?”

白缎保持沉默,因为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噬灵貂对于“气”极为敏感,煞气与灵气在他眼中就像是黑与白那般分明,一眼望去便能知晓,又如何能解释给别人听?

——难道你问鱼儿该怎样在水中呼吸,鱼儿就能解释得了吗?

眼见白缎有些无措,楚尧微微皱眉,踏前一步:“这样的独门手法,自然不能外传,这个问题可有些逾越了。”

周瑾辉看了楚尧一眼,发现对方眸色黑沉,显然有些不悦。他被那目光盯着,一时间竟然不敢再继续追问,尴尬地立在当场。

楚尧稍稍缓和下面色,给了周瑾辉一个台阶:“既然你拿不定主意,那不如致电询问一下周老先生,听一听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