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沈徽却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蹲在浴池边上,殷盛乐抓了一把花瓣:“看来姐姐跟我买的是同一家的花呀。”

不愧是亲姐弟了,审美都一模一样的。

他回头拽拽沈徽的衣角,故作恼火:“有什么好笑的?”

沈徽将外袍脱下来,挂在一旁,道:“臣心中欢喜,殿下那一篓子花虽然一开始是把臣吓了好大一跳,但后来,臣只要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欢喜得不得了。”

他心中没什么顾忌地开始宽衣解带,殷盛乐的脸被室内的热气熏得透红,他用手使劲儿扒拉了几下腰带,却不知怎地好几次都手滑了,折腾许久,才解下来。

再一抬头,沈徽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沉入池中,倒映烛光的水面泛着粼粼的波光,殷盛乐只看得见沈徽略显瘦弱的上身,原本白净的肤色也度上一层微微的粉红,乌黑的长发散在水面上,一缕自肩胛处蜿蜒而下,发尾小勾子一样地蜷曲着,正好落在胸膛上。

“殿下?”沈徽不解地看着池边发呆的殷盛乐,“这水不烫的。”

殷盛乐猛地惊醒:“不是......唉这衣服怎么那么多暗扣,难解得很,肯定又是陈平搞的鬼!”

“让臣看看?”

“不用不用。”见沈徽已经淌着水过来,殷盛乐几下就解开了藏在内侧的衣扣,他又变得活泼起来,“本殿下还能奈何不了这一个小小的扣子?!”

他飞快地脱下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孩子气的举动让沈徽无奈地摇摇头,水面下灵活得像是鱼儿一样的身影迅速地钻到他身侧,沈徽心思一转,伸手从池边捞来一篮子花,全部倒在自己身旁的水面上。

殷盛乐一浮出来,就顶了满头的落花,他用力抹着脸上的水,不停地咳嗽着,睁开来的双眼泛红。

“怎么了?”沈徽立马扶住殷盛乐的手臂,给他轻轻拍拍后背。

“咳咳......没什么,咳,只是不小心呛了一下。”殷盛乐咳着咳着脸就红得更厉害了,他深吸一口气,又把黏在身上的长发全部往后一抹,抓了一手的花瓣,“阿徽你也学坏了。”

沈徽冲他眨眨眼:“殿下与臣一起长大的,岂会不知臣之本性?”

“是是是,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

“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完,旋即便一同大声笑起来。

殷盛乐趴在沈徽边上:“那你还老是臣臣臣的。”

“这是在臣在提醒自己,虽然殿下待我亲近,却也不能忘了为人臣子的本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沈徽再清楚不过了,他必须守住那条不能逾越的底线,“过近则狎,则放肆,则不恭,这不是臣子该有的行为。”

“就算本殿下允许,也不行?”

“殿下允许,是殿下宽容,而臣理当恪守。”

“行吧。”殷盛乐把自己整个人埋水底,只露了半个脑袋在水面上,鼻尖也贴着水用力吹气,“我还以为,除却君臣之外,咱们怎么说,也都还是朋友呢。”

得想个法子叫阿徽不这么守着规矩才好,其实沈徽待自己比待原身来说已经十分亲近,并不真真把自己当成个上司供着,更多的是那种属于朋友之间的亲近,但殷盛乐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听见沈徽在跟前自称是臣,还时不时扯些君臣相处的大道理,他心里就不舒服得很。

他忽然凑过去,伸手戳戳沈徽的肋骨:“算了,不扯那些,我怎么觉得,这段时间科举考下来,你身上我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肉就又都瘦下去了?”

沈徽顺着看下去,往后稍微退了些,躲开殷盛乐的指头:“殿下,臣怕痒.......臣的身子向来如此,倒也没有瘦多少下去。”

池水哗啦啦地响,殷盛乐又猛地从水里站起来了:“才不是,我刚才就想说了,在马上的时候,你背上的骨头都硌到我了。”他指指自己的胸口,与沈徽偏瘦弱的身材不一样,殷盛乐身上肌肉紧实,纹路鲜明。

他拉过沈徽的手:“你摸摸我的,再摸摸你自己的,看是不是不一样。”

沈徽的手掌只是在他腰侧蜻蜓点水地贴了一下便飞速拿开,又回转来仔细地捏了下自己:“臣与殿下本来就不同。”

“你就嘴硬吧,今天非盯着你多吃几口肉不可。”殷盛乐笑着绕到他身后,按住沈徽的双肩,把他按下水去,“来,我给你头发上上香胰子,反正这里也没外人,你总不能说这个也不合规矩吧?”

沈徽点头,还没等他说什么,殷盛乐就抢着说道:“我先帮你洗,然后你再帮我洗,难不成你要本殿下自己动手洗发搓背么?”

沈徽无奈:“殿下,臣只是想说,臣坐在你脚上了......”